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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光华的童年是快乐的也是悲伤的

“ 从此以后,林光华再也没有去那条河里游过泳 ”

接上文。。。

林光华的童年应该是快乐的,那时候很多人都没法解决温饱问题,由于袁隆平老先生的“杂交水稻”虽然已经取得了初步的研究成果,但是还没有大面积推广。

很多人家的口粮都是不够的,细粮就更少了。听我母亲讲,那时候,一家好几口人,只能抓上一把米,然后就是添加红苕,玉米粉等一起煮。

可是林光华,不吃粗粮,只吃白米饭。因为他是家里最小的,所以父母都将就他。煮饭的时候,就用母亲自己缝的口袋,把米放里面,然后外面就是红苕,玉米糊等,煮好的时候,米饭就全在袋子里。母亲会分一点给其它几个哥哥姐姐,然后大部分都倒在林光华碗里。而父母基本就只吃带有米汤的红苕玉米糊了。

那时候,基本上,孩子们还是可以去上学了。由于需要人照顾林光华,所以只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去上学了,大姐就留在家照顾他,也帮忙干农活。

吃完晚饭后,那时候村子里还没有电视,大家都走出家门,带着小板凳,到外面闲聊。妇女们拿着针线活,或纳这鞋底,或打着毛衣,还有些奶着娃。男人们,就不紧不慢的裹着旱烟(就是自家种的叶子烟)。尤其是夏天,外面更加凉快,大家就这样聊着“国家大事”“今年的收成”“寡妇的故事”,小孩子们就你追我赶,打打闹闹,时不时的弄哭一个。

林光华特别喜欢听长辈们讲关于村子外面的故事,或真的出去过,或听别人说的,或自己编造的,大人们把外面的世界说得有模有样,精彩无比。从此,林光华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总想着出去看一看。有时候也会问一些很天真的问题,“爷爷,外面的月亮也是圆的吗”“外面没有月亮,听说被天狗吃掉啦”爷爷说。“外面也有月亮的,听说嫦娥就住上面呢”边纳鞋底边说。

就这样,晚上,林光华在夜里梦见自己到了长辈们说的“城里”,看到了很多新奇的玩意儿。

林光华就这样慢慢长大了,也到了读书的年龄,但是家里穷,交不起那么多学费,所以就让林光华跟着小一点的姐姐去旁听。那时候,好像很多孩子都是这样,家里交一个人的学费,然后带着自己的弟弟或妹妹去,遇到上面要下来检查,就把弟弟妹妹送回去。

暑假,是林光华最期待的。我的家乡有一条美丽的小河,应该也就20来米宽,上面有一座很老的石桥。那时候,大米还是靠水力带动的,所以河边有个小米坊。这条河简直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尤其是男孩子。每年夏天,不顾父母老师的反对,他们总会偷偷流出来在里面洗澡。不幸的是,每年都有那么一两个孩子,会永远消失在这里面。

那年夏天,林光华应该8岁左右。听说是一个三伏天的中午,那天特别热,因为下午要干农活,父母一般都午睡了。林光华和自己两个哥哥,还有几个小伙伴准备到河里玩耍。这时候,邻居家的小女孩也一定要跟着一起去,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父辈们都已经不记得小女孩的名字了,暂且叫她小花吧,那时候取名,基本就是,英啊,花啊,艳啊。小花应该和林光华的年龄差不多,家里还有一个妹妹。

都是些贪玩的孩子,谁知道轻重啊,就带着小花一起去了。等大人们睡完午觉起来,放心男孩子们,都已经在家里了。平时特别淘气的男孩子们,今天都特别奇怪,不吵不闹的。大人们,问怎么了,孩子们显得特别害怕,但没人说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天快黑了的时候,小花的妈妈到处喊她。那时候找人基本靠喊,村头村尾,边走边喊,但一直没有找到小花。后来,有个邻居说看到小花和林光华他们一起出去玩了,在父母的再三追问下,林光华才切切诺诺的说出实情,“小花在水里玩着玩着,就不见了。”

大人们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以为是林光华撒谎,问了几个孩子,答案都是一样的。小花的母亲当时就晕倒了。

村里的男同志们就集合在一起,来到孩子们说的位置,到处去找,仍然没有踪影。天已经黑了,其它人都回家了,小花的父亲还一个人沿着河边叫着,喊着,盼着会有一丝“希望”,“就算落水了,万一河边的树根拦住,挂在了旁边呢”,这个因整日劳作而背有些微驼的男人自我安慰着。

走着走着,实在没有力气了,他也没有想回家,靠在河边的树下稍作休息。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小花的叔伯们又召集了几个村民,一起沿着河岸来帮忙找。找了大半天,在快中午的时候,小花在另外一个乡的河边被找到了。她被一堆海草缠绕着,耳朵上还夹了两只螃蟹,已经没有了呼吸。小花的父亲,把她抱回家安葬了。小花的母亲,因此病倒了,每天只要一有力气,就坐在家门口喊小花,小花,该回家啦。碰到路过的村民,就上去拉着人家问,“看到我们家小花没有”。村民不敢再刺激她,就说没有看到。“哦,如果看到她,麻烦喊她回来吃饭啦,饭菜都凉啦。。。”

路过的村民,都摇头叹息。。。

时间长啦,村民们也烦啦,觉得她像祥林嫂似的,问急了,别人就会说,“你家小花不在啦,淹死啦,你醒醒吧”

她又疯疯癫癫,自言自语的念叨一会儿。

这件事情,对林光华来说,影响是非常大的。一开始,他知道小花掉进水里啦,但是没有意识到,再也回不来啦。对于一个8岁的孩子来说,对于死亡,还知之甚少。最后,从大人们那里,他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小花永远也回不来啦,他也自责。从此以后,林光华再也没有去那条河里游过泳,每次路过,都是绕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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