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克老远看见何康和女生坐在一起在聊什么，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何康的桃花运在时隔多年以后一口气爆发了？
不行，得抢点。
黄克怀着认识妹子的念头从水里的两个朋友中离开，游到何康面前的水中。“好友相聚，你一直和美女聊得火热是怎么回事？”黄克嬉皮笑脸地问。
江逐梦看看何康，又看看黄克，满脸恍然大悟，“师娘？”
何康做出嫌弃的表情。黄克淡定地摇头，“也不是在他身边的男的都是弯的吧。腐女？”
江逐梦摇头，“不是。”
“这是我徒弟和她伴侣。”何康介绍道。
“你们俩......是一对？”黄克以为自己耳朵进水幻听了。
“嗯，怎么了？”顾颜面色不善。只有江逐梦知道她黑脸针对的是何康。
“没什么。”黄克尴尬地轻轻撇嘴。刚才的对话信息量太大，僵硬的气氛还被晾在那里，黄克想想再开口，“估计刚才听见我们对话的妹子都对何康死心了。”
何康厚脸皮反驳，“把情敌赶走你就有机会了。”
黄克用一秒反应话的意思，向何康扬水说了句：“滚！”江逐梦笑了，顾颜的脸色也有缓和。黄克话锋一转，“不过从另一方面看机会确实多了——她们认清你的真面目就都被你吓跑了啊。”
“可不是么。”何康好像在喃喃自语，语调中没有玩笑成分，在确认什么一般表情并不轻松。
“下水玩会儿？”顾颜提议。
“好啊，来游泳却一直在岸上，真是浪费时光。”江逐梦和顾颜拉住对方一起起身。
何康带起水花朝黄克扬过去，遭到黄克反击。两人都不甘示弱，像玩水的小朋友互相扬水。远处两人看见也加入进来，何康戴上泳镜下水与黄克你追我赶，转眼游出去老远。
“总算不尴尬了。”黄克冒着被何康按到水里的危险停下，确认与两位女生分开的距离。
“可不。”
“怎么忽然有默契了？”黄克想离开那里，没想到何康会追过来。
“我也想躲开点而已。”何康清晰感觉到顾颜对他有敌意，嫌他打扰了她们的二人时间？待晚上上游戏问问她好了。
何康看江逐梦和顾颜在远处嬉闹，没有再过来的打算，暗暗松了一口气。谢齐提议大家好好游一场，输了请客，得到其他三人的声援。
几人在水中停留到下午离开。何康此时才去找江逐梦和顾颜，告诉她们他先走了。
何康回家时是晚上十一点，父母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争论情节争论得无休无止。他们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出，算老年生活的乐趣所在。
何康在父亲的抬杠中和他们打招呼，到嘴边的话在他们没工夫理他的气氛中咽回肚里。
他觉得该是交代他和苏晨曦没有共同语言的时候了，至于何时说他喜欢另一个女生或者他有女朋友还要等到一阵以后，因为父母一定会催他将女孩带回家看看，他还不能确定与江逐梦的形婚合作可以达成。
何康刚登上第二个台阶，被邓丽叫住，“这么晚回来，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何康态度极好地解释，“好久没聚了，聊起来忘了时间。”
邓丽说：“你和晨曦出去时怎么就不记得你晚归？该晚不晚，和狐朋狗友喝酒倒是不含糊。”
何康的脸上写满尴尬，邓丽认定苏晨曦是她儿媳，这进度快了点吧？
何康默默上楼，先开电脑挂上游戏，看江逐梦和顾颜都没在线，也许那两人比他们这群汉子玩得更野。他觉得自己回来早了。
父母遵守的还是早年在老家的那一套，那里冬天很冷，和之前待的城市差不多。夜幕落下时街上人员急剧减少，九点左右人影稀疏好像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这里则是另一个世界，由于常年炎热湿润，除了雨多的季节，每晚太阳落下才是人们活动的开始。普通店面也到半夜才关，拉着朋友出去喝酒或玩，异常丰富。
列表里一百多人有不少熟人在线，何康挑了个几日未见假装想念的去找，开启放弃夜生活的互怼日常。
十二点，江逐梦赶在零点刷新签到前上线。这并不寻常。
江逐梦说：“师父，我可能不能和你形婚了。顾颜总觉得我和你走得近有其他意思。抱歉。”
走得近吗？玩游戏就在一起，也时常会和她在企鹅上聊天。何康的现实与网络的唯一差别就是游戏里女性朋友很多。说来那就是个男生吸引男生，男生也吸引女生的游戏。
这种结果也好，何康也不想面对一个充满敌意的人，那样大家都难熬。
何康说：“好。”他觉得他不该问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
江逐梦和顾颜的夜晚根本是在争吵中度过的。江逐梦晚上要打游戏时顾颜还在原处躺着，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
江逐梦态度不算好地问顾颜：“你一整天到底在生什么气？”
顾颜说她没生气，她只是过不了自己这关。
“那我要怎么形婚？”
“非要形婚吗？”
江逐梦没有回答，反问顾颜：“我就不懂我和别人聊聊天一起玩，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的朋友也不少，你每次出去我也没说什么。我以前单独和人出去，你也不会黑着脸。怎么在何康这无论怎样你都接受不了？”
“我不是故意的。”顾颜说得不明不白。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在往他身上贴？还是觉得他会爱上我？你不知道他是个完完全全的gay吗？你究竟在想什么？”江逐梦“啪”地将笔记本合上，玩心全部流失。“你是看他哪儿不顺眼还是我哪儿不对劲你倒是说明白啊！整天板张脸给谁看？”
顾颜坐起来，“我怎么板张脸了？今天说好很久没出去玩，好不容易来的二人时间，你非要找他一起。”
江逐梦说：“我后来不是也没再找他吗？怎么我看你不高兴疏远他也不作数了？”
“行了我不想和你吵架。”顾颜又躺下，用手腕挡住天花板上投来的白光，准备闭口不言。
“对，你最大度、最懂事，你从来不愿意和我吵，只有我想和你吵！”江逐梦从座位上离开站到顾颜身边。
顾颜没什么反应。
“出点什么问题就回避，你是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意识到自己没事找事了？形婚这事你答应了吧？还说什么我要是爱上何康就放手，你放手给我看看吧，我爱上他了怎么着？”江逐梦情绪激动地喊。
顾颜将手从眼睛上拿开，坐起来，“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过分了？你不是大度到能放手吗？我就是想和何康在一起怎么了？求你成全我呢！”
顾颜看着江逐梦的眼睛，一直看一直看，“好，那我们分手。”
江逐梦带着哭腔，“你是不有病？我和你沟通怎么这么累？让你把话说清楚你就装哑巴，说分手倒是干脆！”
“那你想怎样？”
“顾颜，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你为什么有什么话就不能和我明说？”
顾颜说：“我们还是应该冷静一下再说，我不想让你将来没法和家里交代，也许过一阵我就适应了。”
“对，你能接受，然后成天对我摆臭脸，话都不多说一句。你就是这样，非要勉强自己觉得自己能做到，其实一路上全是不爽。我是打算和你好好沟通才问你的，怎么这么费劲？”江逐梦捂住眼睛流泪。
顾颜停顿很多秒，才缓缓起来轻柔抚摸江逐梦的后背，“梦梦别哭了，我和你好好说我在想什么。”
“我就哭，听你说你想法的时期已经过了。”江逐梦向前挪动躲开她的手。
“那就哭吧，哭完听我说。”
“切。好好想清楚措辞，给你五分钟把你的想法说明白！”
“我现在能说了，梦梦别哭了。”
“说！”江逐梦将眼泪擦干。
“我觉得我受不了你嫁给别人，你和男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让我很不舒服。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那样打发家里人，我可以试着慢慢接受。你要给我时间，可能很长。”顾颜说得很慢，保证每一个字都是对内心最精准的表达。
“家里那边再说好了，我告诉何康一声，我不和他形婚了。想想也很麻烦的，过年过节还要在一起装假。”
“梦梦，我们一起去拍一套闺蜜婚纱照吧，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江逐梦被逗笑了，“小颜我不介意一辈子穿不上婚纱......”
形婚之事告于段落，何康也觉得轻松了。打开手机是一条陌生号码来的消息，当然看一眼就知道是谁发来的。
苏晨曦说：“我是苏晨曦。你不是想形婚吗，我可以和你假结婚，婚后也不会打扰你的私生活。”
何康的手机差点没拿稳。他的第一念头是发微信给黄克，“你小子是不是玩我呢？”转念一想他没有苏晨曦的联系方式。
黄克回复说：“怎么玩你？我又没在你附近。”
“滚。”何康不能确信那条短信是苏晨曦发来的，明天找个借口朝老邓要她手机号确认一下好了。
为什么，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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