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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行(八)之不死的海子3

午饭后,雨过天晴,我与海子的母亲握手告别。

曲折的小路,草地上依稀可见的足迹,按着海子三弟的指引我来到了海子安息的地方。像人们说的那样,海子的墓很简单:土砖、青瓦和矮松。水泥圈围着的土堆上,长满了青草,墓是前海子的照片和一块刻着“海子墓”的石碑,墓前的那两棵柏树也已经长高,四周是起伏的山丘和草地。海子墓的对面是一个小池塘,我去时,池塘边两头老牛正在吃草;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墓是一个安静和谐空旷美丽的地方,这里仿佛充满了海子诗中所描绘的理想。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劈柴、喂马,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海子是痛苦的,在某些时候,我读得懂海子,这是在经历的怎样的痛苦后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这是痛苦过后的一种释然,一种对生活的大悟与无助。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诗是海子在自杀前两个月写成的一首抒情短诗,海子自杀的原因据说包含了不成功的初恋,北岛说过翻译诗人的作品时要有一种“作者情怀”,去年有一段时间我为感情之事颇是烦恼,这种“作者情怀”我是体会到了吧,若没有亲身的经历,是很难把海子的诗读出新的高度的。当海子越来越出现无法消除解的疼痛的悲剧命运时,他的利斧没有挥向别人,而是挥向了自己,对于别人,海子更多的是祝福,愿他们幸福,愿他们终成眷属,而他自己,静静的灭亡了,仿似极度痛苦后的淡然与大笑,但海子始终没有放弃过对美好的追求和幻想。

不去南方,不去海子的家乡,是读不懂海子少年乡村生活中那些由麦子、月亮、村庄、天空、少女等这些质朴带有原型意味的意象的;海子甚至可以“用斧头饮水”,“在岩石上凿出窗户”,正如君念所说的,即使是孩子的父母和兄弟,大概也是读不懂海子的。

坏绕海子墓,青草上是枯萎了的鲜花,墓碑前摆着数瓶祭奠的酒,照片前的香炉中满是烟灰,看得出平时有很多来看望海子的人;我什么都没有带,从挎包的烟盒里拿出两支烟,给海子点上一支,我也点上一支,陪海子默默抽完这支烟,我也便离去了,在安庆又昏昏沉沉待了半日,便踏上了北上的列车,这次南方行,大概也就此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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