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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女人

她是家里的一棵独苗苗。说是独苗苗,倒不是父母的膝下,就她这个女儿。父母的膝下,儿子有三个,全是她的兄长。女儿,却只有她一个。于是,她就成了父母心中的宝贝,兄长们眼里的明珠了。

她从小长得水灵水灵的,实在标致极了。人们只要一见到她,没有一个在心里不起爱慕的。父母兄长们,更把她视为家中的骄傲,由而,对她是呵护溺爱有加。那份溺爱啊,真可以形容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打她来到这世上,直到长成为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家人们,是从来不让她做任何家务事的,是从来宠着爱着不让她受了任何委屈的。她每有要求,哪怕要了天上的那颗月亮,父母兄长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

在这样的环境里成长,就让她从小养成了娇生惯养、任性刁蛮、霸道而又不讲理的性格。因为这样的性格,临到二十七八岁,该出嫁的年龄了,那个质朴生息的乡间世界,虽有许多青年男子垂涎她的美色,但当真想着要把她娶回家、相夫教子地过一辈子日子,谁都把头摇得象个拨郎鼓似的。父母亲心急,托媒婆为她说个人家,媒婆们,也都不愿接手这只烫手的山芋。

眼看着自己花儿要谢了,她自己也暗暗地为自己着急,还十分委屈不解。有时候在心里咒骂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说他们全是睁着眼晴的瞎子,她犹如花蜜般的美食,天天在他们眼前晃来晃去,他们怎心都不来争相抢着吃了呢?那份青春的爱恋欲望啊,憋在她的心里,可真让她够难受的了。

好不容易,总算冒出来一位媒婆,说要为自己的外甥,玉成她这一生婚事。有这样一个机会,她自已,和她的家人们,就都十分地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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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婆的这位外甥,倒是位帅哥。和她挺般配的,年龄也相当。在乡下,一般的青年男女,不超过二十五岁,都已经结婚成家了。这位帅哥,却连个女朋友还都没有。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的家里太清贫了。父亲靠玩土坷垃过日子,母亲常年身体不好,父母膝下有五个儿女,日子过得可真象苦汁儿一般。常言道,物质是生存的基础。世俗的乡下社会,又有哪个做父母的,愿意把自己的闺女,往穷苦人家推?所以,帅哥也难讨得老婆,成了那个年代里的一种必然。

娘姨倒底是贴心的自家人,这不?为这帅哥张罗婚事来了,全家人喜上了眉梢。

在一个月明风静的夜晚,帅哥与她见了面。几次的见面以后,帅哥却愁上眉头。老娘高度关注着这件事,见儿子心事重重的,便找个时间,婉然地问起了儿子。帅哥便直率地告诉娘亲,怕不看好了这桩婚事。他觉得,如果把她娶进了门,日后,恐怕就没有多少安生日子过了。儿子详细地把对她己了解的性格,对娘亲说了一遍。娘亲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

娘亲的脸色凝重了好长一段时间,最后长叹一口气,说:"唉!我们家穷哇!讨一门媳妇不容易哪。你可要做成了这件事。人是会变的。她那样……结了婚,或许就性情大变了"。

帅哥是个孝顺的儿子,娘亲的话,自是往心里记了。原本,帅哥是想断了与她的往来的,娘亲的话,让这段谈婚论嫁继续了下去。

她结识得这位帅哥,心里是乐开了花的。倒不是因为帅哥长得帅,和她的花容月貌正好般配了。而是她发现帅哥是个很有进取心的青年,而且还喜欢读书,帅哥的禀性里满溢着一份书卷气息,这是她一直喜欢和寻找着的。于是,她便认定,帅哥便是她生命里的真命天子。至于帅哥的家贫家苦,就根本没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从小开始,她就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状态里,哪懂得了生的困窘和活的煎熬,是什儿样的滋味呀。她是滿腔热忱地恋,他是为了盘算着结一个婚、成一个家,于是,这个有关谈婚论嫁的婚恋故事,便得以延续下去了。

在这过程之中,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帅哥在一家厂子里上班,因为喜欢读书的缘故,在操作机器的过程中,分心思考着书里的事,不慎将整只手轧断了。她得知这个消息,如雷击顶了一般。她的父母出于现实的考虑,劝她,趁还没跟帅哥结婚,与帅哥断了关系吧!父母们考虑,以她公主般的生活习性,从此一生一世跟着一个残疾人过日子,怎么说都是过不好了的。她却不是这样想,她己一根筋了,既认定了帅哥是她生命里的真命天子,无论多苦多累,她必生死相随着他。

在得知帅哥伤残的第二天,她便只身远赴百里外的大都市一家医院里,尽心尽职地、以一个未过门媳妇的身份,照护起帅哥来。这对于一个从来没操持过生活、没操持过服侍人的她来说,自然不是容易的事。但她尽力而为,着实感动了帅哥的心,着实感动了帅哥一家人的心。

她用她的不离不弃,她用她的尽心服侍,终于在半年以后,走进了与帅哥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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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了,新婚燕尔之中,他们也曾真正地幸福甜美过。但在他们以后漫长的婚姻过程中,那短暂的幸福甜美,犹如昙花一样,只盛开了那么瞬间,便迅即枯萎了。她是个娇生惯养惯了的、从来不去理会柴米油盐锅盒瓢碗的人,也从不操心家中的诸般事项。结婚以后,她一如既往,任由断了一只手的帅哥买汰烧洗,忙里忙外。帅哥因为感激她对他断了手后的不离又弃,也知道她的生活习性,也就事事由着她,时时让着她。要洗衣服了,他就用一只手,在搓衣板上使劲搓,在清水里使劲过,在凉衣杆上忙忙地凉。

在农忖里生活的农村人,总有自己的一点薄田。吃的菜,要自己在薄田里耕种,食的稂,要自己在薄田里耕播。农村人便常常要在顶着烈日的酷署里,在田头挥着锄头、洒着汗水辛劳,便常常要迎着寒风、冒着逆雪用耕耙翻松冰硬的泥土。这些,都得那个残了一手的帅哥亲历亲为。她是从来不屑做这些事的,常有的,只是站在田埂地垅头上,看着这个丈夫吃辛吃苦,只是由着自己的兴趣头儿,与这丈夫唠这嗑那。

她的这种种作为,落在帅哥父母的眼里,让那老父时不时唉声叹气,让老娘不知偷偷地掉落了多少回眼泪。他们心痛可怜断了一只手的儿子,便与全家商量,不再和帅哥分着过日子了。一大家子合着一个锅儿吃,合着一块地儿做。姐弟们都心痛他,都一致认同父母们的提议。帅哥是心明眼亮着的,深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但她懵懵懂懂,根本无知无觉。反正,她也从来没做过饭,从来没洗过衣服,哪领会了这个淳朴农家上下淳厚的一份心意啊!百无聊闲时,就大半日大半日地与村子里一帮闲人们,用打牌来消谴时光,或者找人无休无止地唠叨些里长外短的闲话。有时候心烦了,就莫名其妙地向帅哥大发一顿脾气。帅哥总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这个大家庭,是个极清贫的农家。一段时间,凭空多出了一张闲适的嘴,家里的生活,立显捉襟见肘起来。老父便极委婉地提醒帅哥,应该给他媳妇找一份事做了。帅哥冰雪聪明,立时答应了老父,并及时物色起适合她做的事儿来。帅哥帮她联系好了一份工作,在与她商量,要她去做时,却遇到她顽强的抵触。这个年己接近30的女人,可还从来没有正式从事过任何工作呢,只是始终闲适散懒地生着,哪吃得了做事的苦哇。

那个时候,在那个乡下的环境里,要找得一份工作,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帅哥动用了不少人际关系,也只在一个厂子里,为自己媳妇找到了一份质检的活。活儿挺轻松的,只可惜要三班倒着地上班。她没有过职业生涯,更从来没有要在夜里劳作的经历。所以,她对这份工作充满了畏惧。任帅哥怎么跟她磨嘴皮子,就是不允了这件事。她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怕黑夜,说她是从来不走夜路的。如今一个月内得有十天夜晚,在农村的暗黑土路上骑着自行车,行走十多里路回家,她就怕,她无法去适应这样的生活,无过想象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下去了。帅哥便答应她,每当她上下夜班时分,他必到那厂门口去接她。接下来,帅哥又左也磨右也磨地,磨得她无奈地答应了去工作,帅哥才长松了一口气。

她去那个质检的工作岗位上班了,帅哥还真的履行自己的诺言,逢她半夜下班或深夜上班的时候,,必另骑一辆自行车,风里雨里地陪着前往返回。一只己残的手去扶自行车车把,无数次差点出了车倒人伤的事。她却无知无觉着这一切,只上了两天根本不累身体的班,就直嚷着吃不消吃不消了。上班上到一星期,就干脆不去上了,说太烦人,太累人,不愿意干了。帅哥好说歹说,总算,她又去上班了。但是,每上了三天五天的,她必要休息一天。哪一天上班上得心里不舒服了,无论是白天或者夜里回来,必和手已残的丈夫大吵一场。说你个大男人的没本事养活自己老婆,嫁给你可真窝囊。说这家里,吃没好吃的,用没好用的,玩没好玩的,这日子,真没办法过下去了。帅哥总是沉默地忍受着,但眼眸里,总闪出一种深深悲哀的光来。

她在那个厂子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样地上班,丈夫倒能忍让着,可厂子里不耐烦了。等她做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厂子里明确辞退了她。这是她这一生中唯一拥有过的一次职业生涯,很短,实际从业时间,连90天都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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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另事太忙,本故事还没写完。待过二三天,再与大家见面。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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