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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承诺

光阴飞逝,斗转星移。岁月的年轮又驰骋到这飞雪的节季。漫步在洁白晶莹的雪地,遥望那瑞雪缤纷的天宇,思念的情怀再次撞击我伤痛的心灵,澎湃的思绪划破那遥远的时空……

我与雪儿是中学同窗,她白皙娟秀,天生舞蹈的身姿。她歌喉清亮,具有演唱的天赋。我酷爱音乐,喜好乐器。也许是音乐的魅力形成彼此共同的心仪。从此,美妙的歌声、动听的旋律伴随着我们走过一个又一个的岁月年华。

每次班级在迎新年的联谊会上,我伴奏她演唱总是成为联欢的最大亮点。同学们一致公认联欢会成为我们俩的演唱会。特别我们代表班级在学校礼堂的汇演上,我拉小提琴她演唱“我爱你塞北的雪”,将彼此的合作演绎到极致,仿佛与专业的歌手比美。

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我俩顺利通过升高中考试又在一个班级成为同窗。虽然,高度紧张的学习生活使我们每天都处在高考的冲刺阶段。但是,彼此约定每周末挤一点时间在一起共享音乐之惬意。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雪儿因父亲工作调动,全家迁往南方一座海滨城市。

在一个白雪飘逸的季节里,我在车站为她送行。彼此好久伫立无语,唯有惜别的泪水簌簌洒滴。当列车缓缓开动的那刻,我挥手说:“经常来信好吗?”,雪儿挥泪纵横默默点头。从此,我们每月至少一封书信传音以抒怀彼此的情感,并形成了一种永恒的承诺。

就这样多少风花雪月,我们鸿雁传讯。多少个春夏秋冬,彼此书信问候。在金秋丽日收获的季节里,我收到雪儿的来信,从熟悉的文字里,我知道雪儿实现她多年的梦想,考上音乐学院。此刻,我真为雪儿人生精彩的转折而感到荣幸。

阳春三月,咋暖还寒。我突然收到雪儿的加急电报,晓知她得了白血病。顷刻,我陷入万分悲痛的漩涡。次日,我迈着沉重的步履登上南下的列车……

在净洁的医院里雪儿躺在病床上,从苍白消瘦的面容上看出雪儿的病重极度。雪儿为了考研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又学习声乐又练习舞蹈,终因积劳成疾酿成不幸。

因单位工作甚忙我照顾雪儿数日,临走的时侯我鼓励雪儿一定坚强战胜疾病,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不要忘记彼此书信来往的承诺,并将身上仅有的钱留给雪儿以表寸心。

时间如水,岁月蹉跎。我与雪儿执着的恪守着彼此的承诺。从阳春彼此共识人生之路的艰辛,到盛夏彼此互勉守望生命的永恒;从清秋彼此倾心相思缱绻的文字,到隆冬彼此回味离别伤怀的飞雪……

又是一个飞雪弥天的季节,我带着家乡的特产登车南下,去看望雪儿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当我敲开她家门的时候,看到雪儿的母亲满脸忧伤。突然,我在雪儿的寝室墙上看到她的遗像。顷刻,我顿觉天旋地转……

雪儿的母亲含泪告诉我,女儿在半年前就病故了。她临终前将一打已写好的书信交给我,如哪天自己不测千万不要将噩耗告诉你,并让我代她按着顺序一定每月初给你邮寄一封,履行你们之间生前的承诺。雪儿还说他迟早会来看我的,如果哪一天他来咱家,你一定将这封特别的书信亲自交给他……

“思念的志明:

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在另一个世界了,我抱怨苍天的不公让我过早的步入天堂。此生我有两个遗憾,其一是没能走完我笃爱的声乐与舞蹈的艺术之路。其二是我感恩你对我的至爱,但此生未能回报。从中学你我同窗相逢开始,是音乐的神韵将彼此的憧憬凝聚和升华到快乐的彼岸。我喜欢你淳朴与善良的为人,我欣赏你精湛与高超的琴艺,我钦敬你对工作与事业的执着……

我知道你对我有爱慕之心,但缘于你是一个普通劳动家庭的孩子,而我是一个高干家庭之闺秀。所以至今为止你始终没有表白自己内心的情怀,而是把至真至纯的爱始终埋在心湖的深处。

在你我个人之间爱情的问题上,我不敢违背父母之命正是迫于家庭的压力。所以,我总是回避这个问题,但我从内心深深爱着你,人生真是难如意。诚然,当我的生命遭遇不测的时候,正是你那真情的书信与赤热的心语温暖着我冰冷心房,使我的生命得以延续。

此刻,我十分怀旧彼此畴昔同窗数载那难忘的岁月,我多么渴望再能听到你拉小提琴那唯美动听的演奏。我更期冀你尽早再觅知己、喜结良缘。

我知道你那把敝帚自珍的小提琴已经不能使用了,但你舍不得买新的,而把节省的钱邮寄给我。现在你我阴阳两界,我不能在兑现彼此书信的承诺。然而,此生我唯一能报答你的事,就是委托母亲买一把最好的小提琴送给你,以慰藉我此生对你留下的所有憾事。言尽。雪儿笔”。

阅罢雪儿的遗信,目睹雪儿写字台上崭新的小提琴和未寄出的书信。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热泪夺眶而出。

次日,在雪儿母亲的陪伴下我来到雪儿的墓地,将绚丽的鲜花敬献在雪儿的碑前。此刻的我,唯有滚烫的泪水与无尽的思念。凝望雪儿孤零的墓茔,我默默向雪儿许下最美丽的承诺。以后每年你的祭日我都会来陪伴你,永远不会让你孤独,用琴声慰藉你的灵魂和弥补你心中的遗憾。

一阵清风掠过,我蓦然拿起雪儿送给我的小提琴,演奏起雪儿生前最喜欢,最爱听的《梁祝》,顷刻,悠扬的旋律划破了墓地陵园那寂静的天空……

文/春华秋实

2014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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