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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从狗窝里抱回来的孩子

“老妈,我想吃红烧肉。”我嘴馋就央求老妈周末做。

“红烧肉啊,我也想吃,可是哪有钱割肉?”老妈边纳鞋底边跟我说话,她用手中的大针梳理一下头发接着说,“要不是为了养活你,我们家就有红烧肉吃了。”

“就是,就是,你个狗窝里抱回来的,还想吃红烧肉啊!”老哥也见缝插针地来打趣我。

好像从我记事起,老爹老妈,哥哥姐姐都总是喜欢说我是从狗窝里抱回来的,开始我不信,后来他们说得那么形象生动,我开始疑惑,接着信以为真,最终深信不疑。

雪后的半夜,黑土洼村头,一轮明月当空,一家三口走亲戚家晚归,忽听得婴儿啼哭,找寻良久,终于在一个大黄狗的狗窝里找到了一个孩子,当然这孩子就是我,那一家三口就是我爹我妈和我哥。

“哟,第一次看见你,黑不溜秋的,耳朵上长着长毛,挺吓人的……”我妈常这样说。

我爹接着渲染:“眼睛倒是挺大、挺圆,眼眨毛很长,和个扇子似的,忽闪忽闪挺机灵,好歹是条命,就把你抱回家啦……”

我哥也见证了:“回到家一看,屁股青青的,幸亏大黄狗用身子捂着你,不然你早被冻住了……”

我爹我妈,还有我哥,总是把故事细节讲得很具体而微,不由得我不信。

后来,我姐也开始参与了进来,“一家三口”就变成了“一家四口”,故事的最后就多了一个情节:“你那哭声大的很,一晚上吵得人睡不着,就连后院里的羊都被你吵成了神经衰弱……”

我觉得一家人就要步调一致,所以我也参与其中:“对,我就是那个从狗窝里抱回来的孩子,所以我长得和你们都不一样,你看我的小脚趾是复甲,我一定是个鞑子……”

当我不再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不再被自己的身世之谜折磨的时候,这个骗人的游戏就不好玩了,也就没人玩了。

可是,我却不放弃,就如同深信不疑天鹅都是白色的欧洲人,在澳大利亚看到了优雅自在的黑天鹅一样,之前的世界开始崩塌了。

“反正我又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狗窝里抱回来的,说白了就是个纯种的狗杂种!”青春期的到来,让我的叛逆首先体现在了,对亲人的肆意伤害,无休无止、随时随地。

我开始厌恶大人们所说的一切,进而敌视。

“敌人支持的就是我反对的,敌人反对的就是我支持的。”

杜老鹰没有被猪吃掉,乌克兰大白猪也根本不会吃人。

那都是大人们骗小孩的把戏,可耻的是我当时信以为真。

“我真傻,我以为大人异口同声所说的,一定是真的,我以为乌克兰大白猪会吃人,杜老鹰被猪吃了,我真傻,我怎么这么傻?……”

我发誓不会再受骗,我对一切都持怀疑态度,我否定一切权威。

我从里到外都追求特立独行、独树一帜,“衬衫的纽扣非要解开几个,蓝色的牛仔裤非要捅几个破洞……”

公园后门口的酒馆里有人大声哭泣,黑漆漆的树林里许多的烟头烫伤了孤寂,开始有人写诗,开始有人背着吉他流浪……

秋叶共大雪纷飞,长发伴白衣飘飘。

叛逆不是为了展现力量,也不是为了独树一帜,而是为了丢掉虚伪,还原隐藏在生命最初的真实,仅此一次。

成熟后我们都有了面具,种类繁多,样式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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