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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俄式桑拿

晚上天黑了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发电机的声音,电压很不稳定,我们在这忽闪忽闪的灯光下匆匆的吃完晚饭,简单的洗洗就都上床了,发电机可是喝油的,要珍惜这有电的时间。时间还早,躺在床上也根本睡不着,我披上衣服,去了趟厕所。天上的星星很多很多,很亮。铺满了整个天空,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太安静了所以星星们都喜欢聚集到这,还是这里离星星真的比较近。回来后见四哥也没睡着,我们点起了蜡烛,在摇曳的烛光下,躺在床上聊起了天。

四哥之前是在哈巴市场做生意的,和海哥之前就认识。后来出了一些事情,破产了。就到海哥这打工了。他的大拇指少了一截,问过他,一直没告诉过我,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结婚了吗?” 我问他

“结了,刚结婚没多久”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说

“兄弟,以后可不要结婚。”他好像一边想着什么一边对我说

“为什么?人怎么可能不结婚?” 我问道

“你说,人结婚到底图个什么?有钱没地方花了?找个人帮你花钱?”他说

“那不是花钱的问题,人最起码总要有个伴的。不然谁和你一起过完一辈子” 我说

“结婚天天吵,有什么好的,男人找女人不就是那点事么,我结婚花了大概十多万吧,你说这些钱要是都找小姐的话,那得找多少,而且还天天不重样。结果结婚了可到好,花钱找了一个天天和你吵架的人来,看着就烦。” 他的这番话让我瞠目结舌。

“四哥,你可别给我灌输这思想,我这还没结婚,你可别毁了我的人生观。”我和他半开玩笑的说。

“兄弟,等你结婚以后后悔,可别怪四哥没告诉过你。” 他也半开玩笑的说。

四哥是个思想挺特的人,他俄语没学过,全靠自学,但是说的很不错,平时喜欢研究一些什么电路,电子方面的东西,床头的桌子上放的除了花花公子就是这方面的书了。

像我们这种在国外打工的,很少有自己买车的,但是四哥就自己买了一辆,什么牌子的记不得了,但是我记得是柴油的,一个银色的轿车,一提起他的柴油车,就给我讲柴油发动机比汽油发动机的种种优点。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窝窝已经做好饭,我们大家都围坐在那个长条桌子边。窝窝做的汤还可以,我不太喜欢的是一种用像黄豆一样的豆子做成的黏糊糊的粥。面包是维克多去浆果镇买的,一次买好几袋子。不得不说的是浆果镇那个面包房做的面包真好吃,尤其是刚做完的,还带着热气的,太地道了。

吃完早饭后四哥领着我去货场看看,其实很近,沿着屋子另一侧的江边的小路走路的话应该是十多分钟就能到,但是四哥开着车带我去的。说是货场,其实不过是江边平整出的一块地方,平时先把木材卸到这,等凑够了船就会派拖船过来装走。木材在货场里堆的很高,一垛一垛的紧挨着,像一座一座的小山。

深秋的天气已经挺冷了,树叶早已落尽,还没下雪,风吹着落叶在地上跑着,这让我有一种萧瑟的感觉。

四哥沿着树林里的铺满落叶的林间小路,带着我在这个村子大概转了一下。整个村子加上我们不超过十户人家,彼此之间又间隔的非常远,所有的屋子都是一些已经发黑的木屋,转完整个村子我只见到了两个人,一对 衣衫褴褛的老夫妻,男的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离得有点远,我不知道那是脏成的这个颜色还是衣服原本的颜色,女的穿着件长裙,步履蹒跚的,在院子里劈柴。其它所有的地方再没有见到一个人。

“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应该只有咱俩的年龄在四十岁以下了,如果算上萨沙的话(那个掉了几颗门牙的俄罗斯的朝鲜族人),那就只有咱们三个了” 四哥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他也觉得这个地方有点无法想象。

“不会吧?其它人呢?”我问

“其它人谁能在这个地方待下去?年轻人,只要是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一些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最起码的也要去浆果镇,反正我在这这么长时间,不要说年轻人,就是见个人都难。除了咱们这的几个工人,你今天算走运,还见到两个人,平时基本上见不到什么人”

“浆果镇怎么样?” 我只是路过,不知道那的具体情况

“这么说吧,脑子正常的年轻人,都去城里了,剩下的岁数大的走不动的留在了像咱们这样的小村子,还有一些脑子不灵光的稍年轻点人,酒鬼,吸毒的之类的就去了浆果镇” 四哥说

“那个地方很乱。我听维克多说,你只要肯付五千卢布,就可以找人去杀一个人。”

“这个地方这么乱?” 我问到,虽然我也去了不少地方,但是像这么乱的也少见

“能不乱吗,本身这整个地区就算是一个很偏远的区域,穷,吸毒的又多,一群没脑子的人聚集在那,每天不是吸毒就是喝酒,无所事事。有钱的话他们什么事都愿意做,对那些人来说在监狱里和在外面没什么太大区别,至少在监狱一天三顿饭有保障,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咱们又是在这片偏远的区域里的一个偏远的村子,你说能不乱吗?”

“那这有警察吗?” 我又问

“警察?” 四哥说到这笑了 “这个地方就是这样好,没警察,基本不用担心会有人来查,他们也懒得来这种地方,那个浆果镇,看着不大,但是也应该是这方圆多少公里我不太知道,应该是方圆几百公里内的唯一一个比较大的镇了吧,镇上好像也有两个警察,和没有差不多。”

“那也挺好,至少不用担心警察来查了” 我自己安慰自己

“呵呵 ,兄弟,你放心吧,在这个地方,不夸张的说,即使出人命了,死了个人,你报警警察都懒得来,没个三天两天的来不了” 四哥呵呵一笑,说道

四哥带我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货场的事不多,工人们在那值班就可以,我们最后去验收一下就行了。

“既然来到了这山青水秀的晒力哈瓦,就让你感受一下这的顶级的享受吧。”

“什么顶级享受?四哥你这是要给我找个姑娘?可别,我可不是那样人” 我和他开着玩笑

‘’姑娘?兄弟,这个你有点想多了。你四哥我还想呐。这个地方如果能见到姑娘就算顶级享受了,我在这好几个月见都没见到过了。”四哥被我逗乐了

“窝窝,今天把桑拿房的炉子点上,我要带万尼亚感受一下咱们的晒力哈瓦的顶级享受”四哥冲着正在准备做饭的窝窝喊道。窝窝点了点头。

吃完中午饭后,工人们又都去货场了,窝窝去桑拿房生炉子了。这个窝窝做的饭,我只能勉强的算作不难吃吧。

我们躺在床上闲聊,过了一会儿,窝窝敲了敲门进来了

“炉子生好了,现在的温度这个”他说着翘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够热。

“谢谢。” 我说。窝窝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四哥开始脱衣服,脱了个精光,然后看着我说

“你还等什么?脱衣服呀?炉子都烧好了。”

我看着脱了个精光的四哥,有点没明白什么意思问 "不是要到桑拿房再脱衣服吗?现在脱了,怎么去桑拿房?“

“兄弟,这这个地方,除了窝窝,还有别人吗?你放心吧,你即使这样光着屁股在整个村子转一圈,也不会有问题,你根本就看不到人。” 四哥笑笑,不以为然的说。

我想想也对,哪来的人。也脱了个精光。

我们沿着那条木板铺成的小路,拎着洗漱用品,光着屁股,排着队,唱着歌,往桑拿房闲庭信步的走去。

桑拿房是一个完全木质的小木屋,从里到外全是木头,中间放着一个铁炉子,上面有一个槽子,装着一些石头,小木屋的周围有一圈像台阶一样的木凳,和中国的桑拿房差不太多。我热的受不了的时候,会跑出去透两口气。四哥很能蒸,能一直在里面很久。

屋子里靠墙角的地方有一个大铁桶,窝窝已经把里面装满了水。四哥蒸一会儿就盛一盆凉水,从头到尾一浇。我开始有些不太敢尝试,在他的一再撺掇下,感受了一下,够爽!四哥说冬天的时候,俄罗斯人会直接跑出去冲到雪堆里。

在极度的冷和极度的热之间我体会了好几个来回觉得有点要虚脱了。

快到晚上的时候,维克多敲了敲我们的门,问我们吃不吃这种鱼,我们出来一看,应该是一个本地的村民,拎这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一条看起来像鲨鱼一样的鱼,国内应该是叫鲟鱼,尖尖的嘴,一问,一条一米多长的鱼要100卢布,合人民币二十多元,价都懒得讲,直接买了。

我拎回厨房,窝窝看到了

“买的鱼?”

我点点头 ,他接过鱼看了看,对我说“这种鱼,生吃也好吃”

然后突然对这鱼的尖尖的鼻子咬去,一口把前面的尖鼻子咬了下来,鱼激烈的一扭身,掉在地上直扑腾,窝窝一边嚼一边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真特么变态” 我和四哥几乎同时说,活的鱼直接就那么来一口,我有点接受不了。

晚饭就是鱼,不知是做的手艺的问题,还是窝窝的那一口给我搞的没食欲。鱼肉我觉得味道一般,骨头倒是挺有特点是半透明的像果冻一样,又软又脆。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小干鱼或者熏鱼。

吃完晚饭,我们快速的洗漱完,发电机很快就停止了工作,我们又点上了蜡烛。这才叫真正的秉烛夜谈。四哥不喝酒,烟抽的厉害。我不抽烟,自己和就也没意思,再一个就是也没酒。买都没地方买

这就是那个小木屋,我们住在最里面的那个有些半遮半掩的窗子的房间,照片不是我照的,是后来海哥照的,小木屋的另一侧有一条不宽的小路,土路另一侧就是阿穆尔江了,站在院子里直接就能看到江面,能听到江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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