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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两个小伙伴之掏鸟窝

“ 我们一起合作掏过的鸟窝,有几十成百个 ”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水库边的茭白丛里发现了一个小鹭的鸟窝,里面还有好几颗鸟蛋呢!我们和小刚找个时间一起去把鸟蛋带回来吧。”阿宇站在我面前兴奋地对我说。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个消息,整个人也随之热血沸腾起来。

阿宇是我的同班同学。阿宇的头上发量稀少而且卷曲发黄,两颗大门牙里有一颗断了一半,说话的时候常常有风从他的门缝中间蹿出,扯出“嘶~”的一声长音。

走出阿宇家门,我回头环顾了一下阿宇的家。

他家在镇上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他家和我家一样,都是油皮顶的房子。他的爸妈每天在街上摆摊卖凉皮凉面,还有各种风味卤料。

他的家里有两张罩着蚊帐的小木床,大门后面放着一口焖着开水的炉灶,那是他父母用来给凉皮凉面过水用的。他的家门口放着几口铁锅,里面凝固着一团团黑糊糊的柏油。这几锅柏油是他的父母做卤料时给肉去毛用的。阿宇说,把带毛的肉丢进锅里,用火一烧开,然后把黏在肉表面的柏油撕掉,肉上面的毛也就随之脱落了。

每次去阿宇家里或者是离开的时候,远远的都能闻到小宇家门口那几口铁锅飘散出的柏油味,那气味刺鼻得仿佛整个人置身于八百米塑胶跑道中央一样。

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叫小刚。小刚生着一对英气的眉毛,国字脸。和阿宇断了一半的大门牙不同的是,小刚的两颗牙齿从中间向内凹陷进去,像是小时候挨过铁榔头一样。

我跟他们相比,则更加的与众不同。我的两颗大门牙因为一次与人相撞,两颗门牙的下半截碰到地上,被撞得粉碎,其中一颗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中被蛀蚀,只剩另外一颗大门牙的上半截,还在嘴里吊儿郎当地挂着。

在掏鸟窝这件事情上,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比方说我们三个人,其中一个找鸟窝,找到以后另一个人上树掏鸟蛋,最后一个人站在树下接鸟蛋。

那些年我们三个人一起合作掏过的鸟窝,可以说有几十成百个。我们找到的有那种头上带一个小白点的白头翁,麻雀,树莺,甚至还有缝纫鸟的鸟窝。阿宇家附近的树林几乎被我们搜罗了个遍。

我和小刚的家离得近,我回去以后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刚,我们相约明天下午放学以后,和阿宇一起去那片茭白丛一探究竟。

第二天放学以后,我和阿宇小刚三个人一起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地,走进一片绿叶掩映的龙眼林。路过身旁一丛山莓树时,我顺手摘了几颗山莓扔进嘴里。

我们来到水库边。微风拂过茭白丛,一大片茭白叶便如同翻涌的波浪一样左右摇摆起来,叶片与叶片拍打在一起,发出沙沙的碎响。

我们跃过田野里纵横交错的沟壑,来到茭白丛旁边。这片茭白丛种在潮湿的沼泽地上,茭白丛中央生长着一丛高耸的芦苇,阿宇说鸟窝就在那一丛芦苇里面。

我和阿宇小刚约定好,我涉水进茭白丛,阿宇接鸟蛋,小刚站在田埂上放风,有人来了就通知我和阿宇,以免路过这里的农夫以为我们在偷摘他的茭白而躲闪不及。

我脱下鞋袜双脚扎进泥地里,我一步一个脚印地跋涉在淤泥中。走到一半的时候,有一只小鹭慌乱地从芦苇中飞出,嘴里发出悲凄的哀嚎声。

走到芦苇旁边,我欣喜万分地拨开芦苇,发现里面真的筑着一个鸟窝,是用枯枝和水草搭成的,鸟窝里面还有几颗鸟蛋。我把那些鸟蛋拿在手上,还能隐隐感觉到鸟妈妈留下的余温。

“我拿到啦!”我转身冲着阿宇和小刚喊道。

“快回来吧,泥地里凉。”阿宇说。

我一手抓着鸟蛋,一手提着裤头,从泥地里晃晃悠悠地走回田边,然后把鸟蛋递给阿宇。

我们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金色的余晖映射在我们的脸上,我们欢快的笑声在四野里久久回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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