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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被抢了

俄罗斯的秋天来的早,走的也早,很短,就如同那许多的往事一般如惊鸿一瞥般一闪即逝,生活又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在秋天的尾巴上,天已经很凉了,晚上我和小武开着车出来,到离小镇不远的一条几乎没人走的林间小路上,天上下下着已经很凉的雨,在秋末夜里的雨天,是抓林蛙的好时机。把车随便开到某条林间的路上,车灯打开,就能看见车灯下一只接一只的林蛙跳来跳去,基本不超过10分钟,抓的就够吃的了。这种全是籽的大个林蛙,在国内市场上要200 多元一斤,在这漫山遍野的都是。尽管我们去的路上平时都基本没人人,更不要说着下着雨的夜晚。但是我们还是很小心,车一停,速战速决,不超过10分钟抓的够吃的了,山车就走。万一遇到哪些神出鬼没的警察,就麻烦了。

炖林蛙的时候,我喜欢放一些老干妈,味道很正。

中午,瓦洛佳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现在是不是在家,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告诉我一会儿来我这。

住的近就是这样好,放下电话没有5分钟,门就被敲响了,瓦洛佳不是一个人来的,还领着他的妻子,这回有点不一样,没有平时的嘻嘻哈哈的开玩笑。

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我给他们端来了咖啡,瓦洛佳难得的正襟危坐在那,他的妻子坐在他的旁边,他喝了口咖啡,然后说

“万尼亚,我需要一笔钱,我的妻子眼睛有问题了,需要治疗,如果不治或者耽误的话,她很有可能会失明。”

我明白了他的来意,“需要多少?”我问

“我需要80万卢布”

那个时候80万卢布差不多合到人民币20万左右吧,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我有点为难,我手里有钱,但是如果借出去的话这笔钱显然要我来负责,20万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真的如果出什么问题,不知道要白干多长时间。

“你明天来取钱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告诉他,其实我完全可以拒绝,完全没有必要承担这种风险。但是我想不出来怎样说出“不” 这个字眼

其实对他们的这种性格我也真的很无奈,他其实赚了不少钱,如果像中国人一样消费的话,他现在绝对是一个非常有钱的人,但是太能花钱,基本是有多少花多少,仿佛钱如果过了夜就会缩水。

第二天,他来取钱的时候告诉我要陪妻子去看病,差不多一个星期左右回来。

瓦洛佳取完钱走后,我们中午准备吃饭,小武在家准备做饭,我出去买菜。在我们的小镇上,其实不光是我们的小镇,俄罗斯几乎所有的小镇上都有一个小市场,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们面前摆着一个小桶,里面放着一些土豆,卷心菜 ,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各种菜,每个人面前的不多,只有一小桶,。都是自己家的小菜园子里产的,绝对的纯天然,无污染,物美价廉。一大瓶子牛奶,我估计有3升,才卖20 卢布。我们平时一般就在这个小市场买菜。

我正在菜市场转悠准备买菜的时候,电话响了。拿起电话正准备接,忽然从后面窜出一个人,从后面把我手中的电话抢走就跑,我看到那个背影,是一个穿着红白杠的夹克的偏瘦的背影。我反应过来刚要追,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推,直接来了个狗趴,扑倒在前面。

小镇上有这么几伙势力,瓦洛佳所在的是小镇土生土长的小镇的本地的势力,叫“费那帮”。多利亚所在的势力是哈巴市里一个大组织下属的一个分支,叫“体育帮”。多利亚属于这个分支的老大。 其实像电话被抢了的事情找瓦洛佳最合适。但是我觉得他最近事情挺多,就没找他。我们在这每个月交的保护费是给多利亚的,想这保护费也不能白交吧。就给多利亚打的电话。

通完电话,我们在约定时间见了面,他开着一个大越野车,后面还跟着一个稍显破旧的轿车,车里坐满了一些面色不善的壮汉。我和小武上了多利亚的车,大致和他说了一下情况。多利亚这个人高高的瘦瘦的,花白头发,不苟言笑,说起话来声音总是很小,甚至让人感觉有气无力的,我觉的和他的身份有点不匹配。

多利亚开车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被抢的那个小市场,然后让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凶的人下去打听。

俄罗斯的老大爷老大妈,堪比北京朝阳区群众。他们看见你乱扔垃圾,会毫不客气的对你当街大骂,看你冬天不带帽子,会追着问你 “不怕脑袋冻坏吗?怎么能不带帽子就出门?”

被派出去的人没多一会就回来了,已经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小镇不大,找一个人也不是很难,知道是谁以后。我们两个车去这伙人常去的地方转悠, 不到一个小时。就在一个小广场看到了他们,一伙十多个人,都是十八九二十岁左右的。两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他们停止了嬉闹。我一眼就看见那个穿红白杠夹克的人。

“就是他!!” 我指给多利亚。

多利亚看了看他,没出声,直接下车。我也跟着下了车,后面那个轿车里的人也都早已经出来了,多利亚没说话,指了指那个穿红白杠夹克的年轻人。

后面那个开轿车的司机,是一个像头牛一样的壮汉。他走到那个穿红白杠价格的年轻人面前,同样的一句话没有说,迎面就是一拳,只这一拳那个年轻人的脸当即就见血了。那个年轻人还处于眩晕状态,接着又是一拳,他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接着旁边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像条装满棉絮的破口袋一样踢来踢去。

和那个红白杠一伙的一群年轻人都老实的站在那,没有一个敢动一下的,甚至没有一个敢说句话的,他们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们天天也在瞎混,但是和这真正的黑社会比起来,就是小儿科,惹到他们说搞死你绝对不是和你开玩笑。

看着地上被踢来踢去的红白杠,我心里突然觉得我上次在警察局挨揍也是小儿科。他已经满脸是血,我有点看不下去了。

“要不,把电话拿回来就算了。” 我对多利亚说

多利亚向那帮打的正起劲的人摆摆手,停下了。

他走到那个红白杠面前,蹲下用他那特有的有气无力的口气轻描淡写的问

“知道为什么吗?”

红白杠看了看站在后面的我,点了点头。

多利亚伸出手,红白杠从兜里赶紧掏出了电话放在他手里。

“你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 多利亚接着问,他的意思是明白了我们是他罩着的了吗。

“明白了,尊敬的多利亚先生,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您原谅我这次吧” 红白杠开始求饶。

多利亚不作声,就那样蹲着看着他,看了好一会,起身就走了。我们一群人也跟着走了。

我有点担心红白杠他们会报复我们,不过还好,之后没有再找过我们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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