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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永远无法逃离你的出身

作为父母,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近在咫尺,却无法对子女敞开心扉,渐行渐远,心如天堑。

作为子女,最大的绝望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我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却无法感知到你们的温暖。

如果说父母是炽热的太阳,那孩子就是向上的向日葵,总是渴求阳光。

如果说父母是挺拔的大树,那孩子就是攀爬的藤蔓,遮挡风雨,托举希望。

但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天生好运,遇到的父母自带其属性。卢梭说,“孩子生而成孩子,父母却未必生而成父母。”

如《一个人的朝圣》主人公哈罗德。对于他的到来,母不亲,父不爱。

他就像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活生生横亘在父母之间。

看着襁褓里的他,母亲完全不知所措,视他为当时最不需要的负担。父亲自战后归来就日益消沉,称他是“肮脏的小乞丐”。

母亲念叨着周游世界,自由自在。父亲沉迷于醉生梦死,酒不离手。

他是一个没人要的孩。童年于他,是一片黯淡的虚空。既非美妙动听的音符,亦不是五彩斑斓的梦

小小年纪,保持低调,做一个隐形人。是哈罗德安身立命之道。

他怕成为关注的焦点,他也习惯像影子一样悄无声息的生活。

当然,偶尔他还是会跟隔壁的孩子们玩耍,虽说只是站一边。

他也曾努力学习,希望融入背景,却还是成了别人眼里不起眼的笨小孩。

甚至他还萌生过触摸父亲的愿望。憧憬着被一个大人双臂环绕的感觉会是什么样。

在他六七岁时,他做过一件出格自豪勇敢的事。

“戴上父亲的低顶圆帽,穿上父亲的睡袍,不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

对妈妈说道,“我是爸爸”。

他以为至少他将会得到一巴掌。但让他大吃一惊大喜过望的是,母亲突然仰起了柔软的脖子,房间响起了清脆的笑声。

那是记忆里母亲第一次,肆无忌惮,开怀大笑。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仿佛已长大成人,像一间屋子那么高大。

孩子就是父母的影子,父母的一言一行,总能学得惟妙惟肖。从此,他搜肠刮肚。扮小丑、讲笑话。

他以为只要自己竭尽全力就可以留住母亲的欢笑,打消母亲离家出走的念头。

他以为在母亲走后,只要自己身子紧绷绷地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就会很容易死去。

他以为只要自己沉默乖巧、顺从听话,就可以摆脱不被抛弃的命运。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他以为。

母亲最终还是走了,并带走了家里唯一的生气。幼小的他,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不得不在一片“乌云”下寻求庇护。

命运有时就是这样,盼什么,没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仿佛上帝和你始终较着劲。在十六岁那年,他仍然被父亲扫地出门。如释重负。

终于,告别了那冰冷冷的家。

在舞厅里,人海潮中,他张开双臂,衣袂飘飘,疯狂地摇摆。仿佛要把体内一直锁掉着的东西,全都甩掉。

“我的世界有点小,却是刚刚好。刚刚好,遇见最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邂逅莫琳,是哈罗德人生最大转折点。惊鸿一瞥,情陷一生。

隔着舞池,她静静地望向他。灵动的眼睛,瓷般的肌肤,乌黑的长发像天鹅绒一样在脸庞两边垂下。

他感觉到自己血液开始沸腾,仿佛耳边鸟儿轻啼,眼前花香满径,瞳孔里也闪烁出熠熠的光亮。

毕淑敏曾说,“幸福,不是那么惊天动地,不是那么大张旗鼓,不是像我们想象的需要很多的金钱,需要那种万丈光芒的时刻。”

是啊,对年轻人而言,哪怕什么都没,可这又有什么关系?有爱如斯,此生足矣。

他以为他可以让她永远这样开心,她以为他可以给她妥帖的安全感。

可是,爱情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再热烈的爱,也抵挡不了婚姻的琐碎和凌乱。

他发现,幼时的孤僻、冷漠,其实一路,跟随着他,形影不离。

进了他的房子,藏身在地毯下,窗帘后,墙纸内。

他沉默寡言,恐惧自卑,笨拙木讷,懦弱胆怯。

“罗德.弗莱是个高大的男人,却一辈子弯着腰生活,像是随时防备着前方会突然出现一道低梁,或是别人投偏了的纸飞机似的。”

母亲既没教过他怎么与人交流接人待物。父亲也没示范过如何与妻子相亲相爱和睦相处。

对同事,他不爱发问,深怕冒犯他人。对妻子,他不会表达,把爱深埋心底。他既无朋友,也无敌人。连唯一夸赞他的奎妮也是二十年未联系。

一份工作,他勤恳谦逊,一做四十五年,期间从未盘算升职加薪,也未想另谋高就。退休时,也如他所愿,告别会也没举行。

沉默是一种病,孤独会传染。

二十年前儿子戴维的自杀。

让他和莫琳的关系,从最初的渐行渐远到最后的彻底断裂。像一把刀子将水果切成两半,生生拨开,分别丢进各自黑暗。

从开始的埋怨责备,到彼此的无话可说,甚至最后连憎恨也消失了。楼道擦肩而过,宛如陌生人。

是“父亲”这个身份成了他最大的考验,也“父亲”这个角色促成了他的失败。

在孩子关键成长的阶段里,他既没能做到正确的指引,也没给予温暖的庇护。他不仅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还是一位缺席的父亲。

面对小生命的到来,哈罗德既欣喜又茫然,既恐惧又无措。因为没人教过他怎么去爱,也没人教过他怎么做父亲。

看着儿子戴维,静静地躺在婴儿床,小手小脚,安然地放在羊毛薄毯上。那么完美,可又那么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融化掉。一切都让他不安。

回忆的闸门一旦打开,往事就如流水般冲刷着你的记忆。过去的细节也如变戏法样在脑海绽放浮现。

他想起了上学的第一天,小小的儿子,穿着灰色的校服,肩上背着新书包,站在走廊上。

抬头看着哈罗德,背着墙说,“我不想上学”。

没有眼泪,也没有死死抓住爸爸的裤脚。这孩子,一直这样,小小年纪,就可以把话说的简洁自觉,老沉持重。

他本可以这样安慰,“是的,孩子,生活是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未知。”

或者说,“是的,儿子,没错生活有得意的时候,也有失意的时候”。

或者即便当时找不到任何话语,哪怕他只是将戴维紧紧揽在怀里,也更好啊。

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知道儿子此时在向自己的爸爸求助,他却什么也没给他。任由孩子在敏感的恐惧里自我压抑。

回望他的人生,表面上看似那么的平凡,实则却暗藏这么多黑暗与磨难。正如一文友所言,岁月未曾绕过我们,我们又何曾绕过岁月。

他似乎看到了病魔起舞的戴维,那个不顾一切往深海游去的小男孩。

他想起了十八岁考上剑桥大学的戴维,头发垂过肩膀,手和脚长长地从袖口和裤管伸出来,他看见这年轻人脚踩枕头 躺在床上,双眼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

他很想将他瘦弱的身子揽在怀里,紧紧拥抱一下,称赞一番。

“好样的,儿子,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聪明的孩子。”

然而他最终只是看着戴维深不可测的脸,说了一句。

“老天,太好了,老天。”

他从不信奉上帝,却每每在关键时感恩老天的功劳。难怪戴维只是嘲弄笑了笑,仿佛父亲讲了一个笑话。

摆脱的噩梦又回来了,他已无处可逃。

无论醒着,还是梦中,他一遍一遍,经历着过去。而且从中感到心的恐惧。过去那二十年,就这样,被抽丝剥茧,原形毕露。

他无法再躲在,平淡无奇和陈词滥调的背后,所有的伪装都不复存在。

都说,父爱如山,母爱似水,家是倦鸟的归巢,是温暖的港湾。

可以说,戴维因抑郁症自杀,哈罗德和莫琳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从心理学角度讲,父亲决定了心理健康,母亲决定了道德水平缺一不可。

每个人生下了最早接触教育的就是家庭教育,受到影响最深的也是家庭教育。

夫妻之间的指责抱怨,父子之间的冷漠疏远。对儿子一味的顺从溺爱。一言一行,言传身教,不知不觉就化进了孩子的血肉里,如影如随。

播什么样的种,结什么样的果。

一代传一代。

董卿说,你希望孩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就去做什么样的人。

斯宾塞说,野蛮产生野蛮,仁爱产生仁爱。

言传身教,身教重于言传。

父母的格局和眼界,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孩子的未来。

一个人对世界的基本态度,大都来自于他的原生家庭。

有道是,“寒门难出贵子”,“将门出虎子”,不得不承认,出身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们的发展。这已是不争的事实。

对于寒门的年轻人而言,有一条路是通往高贵的最低门槛,那就是,读书,“胸中有沟壑,灵魂有书香”。

王小波说,“我不能选择怎么生,怎么死,但我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这就是我要的自由,我的黄金时代。”

是的,愿每个人能活出属于自己的黄金时代。破茧成蝶,凤凰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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