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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寻清欢

晚饭后,总喜欢独自一个人去户外走走。

此举与其说是锻炼一下身体,倒不如说是让心灵从忙碌中抽身出来,去剪一段晚风,邂逅一点雨滴,挽住一盏霓虹。晚风可一扫心灵的轻尘,雨滴可润泽心灵的干涸,霓虹可烂漫心灵的芳华。

目光向前缓移,身后步履声浓。这是要看些什么,是要遇见什么,还是要追寻什么,准确说,心里是没有答案的,也是不能有答案,就像前程,到底长得啥样,或者何时能掀开它的面纱,我们都无从知晓,在云水清风般的脚步声里,向前便不问路的前方搁浅的是冷,还是暖?

是的,脚步轻盈,岁月嫣然;心无所累,何时不花开。

路边,那一树早已凋零在日子深处的桂花,不知何时又冒出零零星星的花骨朵来,几缕被折叠的幽香,不出叶子的闺房,就那么羞涩地悄然地,守在岁月暗窗,一如叶间被切成碎片的黄昏,总在不被目光留意的情况下,悄悄地裹了天青色的沧桑。

一阵风过,雨总是不送信地来到我的身边。一开始,还见黄昏丝絮般地软铺在步道上,后来,风起絮乱处射进两三方斜斜的灯光。灯光中,雨斜斜如针,密密织网,网格中填充着一抹抹寒,一抹抹凉……

我从光中走过,走过光中的岁月深巷,走过雨里的层叠清芬,走过暗影的绰绰迷蒙……这情景总让我想起走过的人生路,出发时,我们总会选择艳阳高照的天气启程,接下来一路昂扬,一路歌唱,竟不知头顶暮云乱飞,身边疾风怒吭。此刻,回走吧,常常不舍;往前,又迎细雨纷纷,一任心底冒出汩汩的沧桑。而恰好是这个时候,若不原地打转,接连迈开步伐,当穿过一帘帘雨,一股股风,终发现,前处灯明雨停,身后了无叹息,只留下一连串足迹记录了执着的背影。

雨来,脚步未必停;人生雨来,切莫回首转身。

当走过杏叶遮蔽的屋檐,穿过人稀影长的阔路后,侧耳聆听,青瓦不再当成鼓面,石板不再跳起雨舞,惟有飒飒穿林风声,响在公园左边,响在公园右边,忽远忽近,忽近忽远,就那么像青春,若隐若现在暮云缭绕,清风归远间……

近边,雨还未来得及打湿树脚,就被一树伞状的叶,引流到了枝丫外,那滴答滴答的雨韵荡漾在夹尘的空气中涟漪似的向远。

安然伫立在树边,披着一身的灯光,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我心豁然蹁跹。原来,心有清风,便觉岁月了无尘;走过暗影,方知人生有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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