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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的冷才是真的冷

我老家是湖北的,从小我就身体不好,造成身体不好的原因,我把它归结于我是我妈做了结扎手术以后生下来的。很多人奇怪了,结扎还能生?我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生我的时候是87年,那个时候的枣阳还没有电,那个时候的我是在家里生的。我觉得这么多年也没见老家如何发展,我嫂子这两年明明上了节育环,还是怀孕了?你说是谁的责任!有些东西你都没办法去解释,落后是真的落后。

在家里出生的我,据说生出来以后不会哭(难道我天生有奇遇?),接生的乡村医生没辙,然后姑太奶奶迈着小脚走了几里路,到隔壁村找了她女儿,她女儿又走了几里路,然后去了镇上,找到了当时镇上唯一会扎针的老太太,几经周折给我扎上了那神奇的一针,我就哭出来了,或者说我就活过来了!据我妈还有姑太奶奶活着的时候,给我讲这段,那叫一个惊险刺激!他们都告诉我,当时谁去找的人,谁扎的针,谁又把扎针的老太太送回家的......这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是我需要感谢的人,没有他们,可能就没有我的今天了。

讲我的出生故事,是想告诉大家,也许因为这个,在湖北生活的19年,我并不轻松。我从小就头发又黄又稀疏,还很苍白。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一个堂姑姑带我去他们初中学校玩,她的同学说我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我现在还是很白。小时候吃药打针不在少数,初中的时候晕倒过一次,高中也晕倒过一次。甚至高中的时候,吃药都是常态,三天两头感冒,而且每次感冒都是半个月才好。学校两个医疗室的医生对我都很熟悉,到后来,年老点的那个医生扎针的时候,在我手上都找不到血管!我还生冻疮,耳朵,手,脚都生。冻疮是一年生,年年生。冬天的时候肿,耳朵和手还会烂掉化脓。等到天气热的时候,肿就变成了痒,那个难受估计一般人体会不到。

湖北留给我的是贫瘠生活里一个身体不好的小孩的各种苦难,所以对家乡,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大学我去了山西,之前叫雁北师范,在我们那届改革合并成了大同大学。大学里,我开始磕磕巴巴说普通话。大同市山西最北的城市,和内蒙接壤,离北京也很近。这里是煤都,我不知道产煤的具体位置,对煤也没有概念。但是我觉得这里煤特别多,是因为开水房的隔壁空地,永远都堆着小山一样的煤渣。是的,煤渣,因为它不成块,不成型,也不是煤球,就是碎的渣滓一样的,堆得高高的,印象里没有少过。这里十一月中旬就要烧暖气了,宿舍有六层,用的是管道的那种暖气片。学姐说水是从六层高处往下流的。作为一个不算太南方的南方人,这个暖气简直不要太合胃口了!

大同有个说法,一年刮一次风,从春刮到冬!它的北部没有什么山作为遮挡,所以冬天风真的又大又冽。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的风呜呜的吹,但是室内超级暖和,睡觉也睡的很香。第二天早上起来,树枝,垃圾什么的到处都是,可见晚上大风的厉害!我说了这么多都是说的室内很暖和,那室外呢?室外超级冷,零下几度,零下十几度,甚至也会有零下二十几三十几的时候。你穿着羽绒服,围着围巾,戴着帽子,可还是觉得冷。戴着口罩,就很容易看见睫毛迅速结霜,风和冷是无孔不入的。好在这种冷都是在路上,从宿舍区教学楼的路上,从教学楼去图书馆的路上,从图书馆去食堂的路上。只要有房子的地方,暖气都是足的。现在想想,大同确实土豪,再穷没有穷教育啊,我们的冬天真的是爽歪歪!在大学的四年,我再也没有感冒,再也没有生冻疮,再也没有吃药打针。这真的是很神奇!就是寒假回家,在家里手还会肿一下,从家里再去学校,会上火,之后再就不怎么生病了!

毕业那年三月份来的杭州,三四月的杭州似乎在为梅雨季做准备,一直下雨。微微有点寒,这并不妨碍我对它的喜欢。如果你曾经有过在北方的经历,一到冬天一片灰蒙蒙,连常青的松柏都是灰的营养不良似的,绿色更是奢侈品。你就能够理解我看到杭州到处一片葱翠的感受了。这里的树让你感觉不到季节,四季常青。这里的雨也是慢悠悠的下,慢悠悠的走。住了一个月,20天都在下雨,在雨中我去了断桥,去了楼外楼,去了杭州花圃,去了黄龙洞,到处都充满欣喜。但同时我好像又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我并没有脱下我北方穿来的棉袄,这里的三四月,我没有觉得暖和。而我已经在杭州工作的同学,早就换上薄外套了。

短暂的停留让我喜欢上了杭州的花草树木,喜欢上了这里的郁郁葱葱,欣欣向荣。呆的久了,你会知道,为什么说江南的女子是水做的,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在下雨,下雨,下雨!三四月下雨,梅雨季下雨,夏季台风有雨,秋季也下,冬天也没有少多少,而且这里如果下雪,也是雨夹雪!雨水特别偏爱这个城市,很多时候杭州下雨,我打电话回老家,妈妈会说枣阳多久没下雨了,地都干了,池塘里也没水。要是能把杭州的雨分一点给枣阳就好了。

杭州雨多,造就这里的树木葱茏。但是对我们的生活还是很多麻烦的。冬天家里的温度跟外面一样冷,被子你摸着感觉总是潮潮的。去年收起来的鞋子拿出来穿时发现已经长毛了!有天我竟然看到厨房的木质橱柜长出来了木耳,简直惊呆了!黏黏答答的杭州,湿漉漉的杭州,没有暖气的杭州,冷的让你无处躲避。这里的冬天只能开空调,但是空调的作用也有限,并不见得暖和多少。晒不干的衣服,潮湿的被子,暖不热的被窝,让我无比怀念北方的暖气。如果杭州有暖气会怎样,告诉你,杭州如果有暖气,蟑螂就要泛滥了!哈哈~

杭州的冷,是潮湿到骨子里的冷,感觉永远干不了的样子,就像阳台上晾不干的衣服!期待有暖气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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