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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18线 :酒局就是个“局”

“ 18线的酒局特有时代感! ”

先来个吐槽:

早晨上班等红灯,一小伙用电动车送女儿去对面的实验小学。小伙问:“苏联是哪里的?”“不知道。” “苏联是俄罗斯里哎”。小伙说话的语气倒挺有父爱!不过,看样子小伙的最高文凭也就是个小学。

书归正传:

新生入校的第二天早晨,上班没一会,业务校长打电话给我说我们班有个叫刘X晓的学生,是某局局长的女儿,让我给她安排个学习委员或数学课代表什么的,她数学成绩有点差。

只是开学第二天,五六十个学生,谁是谁我是真心地对不上号。便到班里专门认识了一下刘同学,挺文静的小女孩,白白净净大眼睛,收拾地挺利索,带着童稚地可爱。

新班级,班里的班干部、课代表等一干“要职”都是临时轮值,都有机会尝试和“发展”自己,等过一段时间,师生间熟悉了才会相对固定下来。

又到了第二天——开学第三天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业务校长——称他刘校吧,来我办公室问他安排给我的事落实了木。

我说这点小事还得劳你校长大驾亲自跑一趟有必要吗。然后给他说得等一段时间师生间都熟悉了再安排也不晚,现在都刚入校师生间特别是学生之间都不认识。

刘校讪笑了下,“中午刘局长又打电话了,你还是先给她安排个数学课代表吧。”

课代表是最实惠的活,增进和课任老师间的感情交流不说,可以随时得到课任老师的学科辅导。刘局和刘校还真都是明白人。

刘校说完暗示我出去一下,便随他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

刘校说晚长刘X晓的家长——刘局长设场,大家一块坐坐喝个酒。我问邀不邀其他课任老师。校长迟疑了下,“先别喊了,看看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原来各路媒体都吐槽教师接受学生家长礼物、红包的时候,我们小县城里也就是偶有个家长请吃顿饭,所有五七六个的老师都喊到,聊聊学生的学习和表现,沟通沟通家校教育的方式方法(后来全面禁止)。

刘校只喊我一个人去,不叫上其他老师,有点吃独食的感觉。不过真心讲,还真没人在乎这顿饭,在自己家里吃喝也不比饭店差,吃得干净卫生还放心。

给刘校说我也别去了,都是些没必要的事。“那就行了,人家刘局专门请你!”那语气都不容推辞。去就去吧。

家长请客去或不去其实也挺难决断。不去吧,他说你臭老师装什么清高、摆什么架子;去了吧,他得说你老师好吃好喝、给没吃过饭没喝过酒样的没出息。

曾经有一个家长建房子请民工吃了顿饭,后来给别人说起民工吃饭的问题打了个比方说:那些民工忒没出息了,比老师还能吃能喝哩。还有一个学生因成绩提高在期中表彰会上发言,为了表明自己能学的更好,提到她家长曾说她“比老师还笨哩,能考上什么学”——这些你可还就别不信,18线的小县城你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没有听不到。拿老师说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多了去了。

有点跑题,以后写个专题,还是回归正传。

我和刘校一块到了饭店的时候,已经有四个人在房间里打扑克了。大家相互介绍,另外三人一个是刘局的办公室主任,一个是某局的副局长,还有一个是另一某局的局长。

靠!六人中除了我这个平民百姓外,到场的都是18线居民的“高干”,有点怯场!

18线里有很多圈子,最有影响力的圈子就是由他们这样的有政治级别、有头有脸、走在路上从来都是目不旁顾的“精英”人物组成的。

我只是从圈外十条街处、可有可无但当下是“可以有”来凑场的。可没刘校说的那样尊贵和体面。

酒局就座是有级别位次的。刘局当然坐主陪位,某局长和某副局长主次宾位,办公室主任副陪位,我和刘校各就各位。

开席前某局长拉长了嗓音说:“老师好啊,工资高,有寒暑假,带薪休假,受人尊重,国家社会都重视,我也当过两年的老师,曾经咱也是同行。”曾经的老师现在做了某经济局的局长!

席间,开场先喝七个酒。再早的时候酒局喝酒都是四个、六个或八个,取四喜、六顺或发财的喻义。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流行了喝七个酒了,取了“起”的喻义,意味着(仕途)高升。18线的生活还是非常具有时代感!

七个酒后,酒劲上来,大家便不在端着,放开了侃啦,于是就听到了县城的名种“江湖传闻”、各种社会“道道”和各级领导升迁的传奇。我那篇逸事《领导,女人你也喝花酒?》就源于此。

席间才知道刘校和刘局是差不多的年龄,两人老家一个村,虽没什么亲缘关系,刘校按辈份比刘局大一辈。但整个酒场上,刘校都是“刘局!刘局”的叫着,还略显了些生份的客气和拘束。哈!原来牛逼的刘校也和我一样是来打酱油的!

整个酒场下来,刘局基本都没怎么提过他女儿在学校学习的事,当时我都怀疑刘局当时是否真的让刘校邀我参加这个酒局。

两杯红酒从头喝到尾,肚子里“咕噜咕噜”地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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