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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流年往事,最后的音乐

“ 曾经的漂泊人在家乡,唱起了自己的歌。 ”

有没有一种声音,偶然间,出现在街上、酒吧、角落、山间、海边,那好像是伴随着音乐的一种心动,旋律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于是乎,我们便开始根据旋律,一点一点的去找寻歌曲的源。

2010年我和阿杨在北京的酒吧相识,我是吉他手,而他是歌手,舞台上的阿杨翻唱了一首许巍“曾经的你”,把气氛吵得火热,台下的观众也都跟着燃了起来。

阿杨的嗓音很独特,是我在酒吧当乐手这么久第一次遇到,沧桑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充满了对待生活无限的渴望,我能感觉到唱歌时候的阿杨,是在抗争命运的羁绊。演出结束,我与阿杨畅谈了起来,才知道点点已经在外闯荡十几年,却始终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他对我说:“麦子,你能想象吗?我从东北唱到了河北,从河北唱到了广东,又从广东唱回了北京,八年啊,老子没火”

“老天,是想让我去死吗!”

看着老杨紧绷的神经,充满血丝的双眼,我不知道怎么劝他,只能跟他举起酒瓶不停的“喝”。麦芽的甘甜和苦涩在啤酒中散发的淋漓尽致,在酒精的催促下点点大喊着:“去他妈的命运”。

那天喝的很晚,老杨喝醉了,醉的不成样子,我和老金送阿杨回到他租的地下室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在阳光的照射下,地下室依旧昏暗无光,潮湿的水泥地上,只有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一卷被褥、一把吉他,除此之外身无旁物。

生活还得继续,从那天之后,我和阿杨成了兄弟,我们一起玩音乐,一起喝酒,一起打拼,直到2012年。

2012年的冬天,那是阿杨32岁的生日,我们为他庆生举办了一个小派对,玩的正闹时他却对大家说:“我过几天就走了,回家。”

我刚要开口劝阿杨,他说:“不用劝我了,我32岁了。”

“是啊,32岁了”我不禁感叹

那天,阿杨跟我们说起了他的故事,很小的时候阿杨母亲就去世了,家中父亲也没在找,一个将他带大,受尽了苦,而父亲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可以回到家乡,找个音乐老师的工作稳定下来,可是阿杨拒绝了,一漂就是八年。

前几天阿杨父亲打来电话,说自己腿脚不利索,去医院一查滑膜炎已经很严重,父亲希望他可以回来。

这一次阿杨同意了,毕竟相比梦想来说,唯一的亲人更重要。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总是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有时总想让自己活得潇洒,可惜却被现实压得你无法自拔,灯红酒绿的深夜,流落地下室摆地摊的寒酸,人们忙碌,奔走,奋斗,喝着苦闷的啤酒,唱着愁苦的歌。

几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渺小的我们,总会被挟裹着融入人潮,却又好似被排除在队伍之外外表的光鲜亮丽,有怎知内心的酸甜苦辣。

后来又过了几年,我出差顺道去看老杨,这货真的成为了一名音乐老师,原来他是正经音乐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送我那天,他还给我留下了他刻录的CD。

这个曾经的漂泊人在家乡,唱起了属于自己的歌。

讲述人:麦子,90年代出生的文艺青年,十九岁还没毕业就申请实习漂去了北京,玩过音乐卖过保险,当过力工做过销售,住过地下室,睡过彩钢房,混到了二十三岁看破红尘,考到县城成为了一名基层服务人员,继续书写着自己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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