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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虽逝 香犹在

操练得极熟的导航,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更新的缘故,竟然导航到一个并不存在的农庄,看着巨大的广告牌,空荡荡的地面,不禁为百度默哀,果然是只要收钱就可以的,连片瓦不存的酒店也可以搜到,真是奇了。

这是一个县级市,在连绵起伏的国家森林旁,林深水媚。路旁绿树掩映着几个相连的绿色湖泊。行驶在路上,只见“十里园林花香鸟语,一湖烟水云蔚霞飞”。温泉度假村就藏在这顶级的景色之中。酒店也是顶级的,却车满为患。找不到住的,只好进城。谁知在酒店入住之后,发现旁边就是海鲜城。更令人兴奋的是,你想要吃什么,在海鲜摊上买了,立马可以拿到旁边的小店里加工,小店只收加工费。海鲜城里到处是各种各样的鱼、虾、蟹、贝壳……令人目不暇接。到了这里,你只会恨自己的肚子太小,装不下这么多美味。

奔着温泉去的,结果却意外地品尝到最新鲜的海鲜,或许生活就是这样,在一扇门紧闭之后,另一扇门却打开了。有时在你日暮途穷的时候,会给你另一道风景。

跟着你逛海鲜城,入夜了,摊点还不少。各种巨大的贝壳,颜色缤纷,惹起我的童心。这里摸摸,那里瞧瞧。吃什么呢?毛蟹被捆着身子,团团地等着被挑选,来两只吧。海蜃也不错,来一斤,虾更可爱,半斤足矣下酒。在你这儿,总像一个孩子被宠着,想吃什么点什么,你总是极力怂恿我。幸好没失分寸,把自己吃成大胃王。吞了吞口水,够了,够了,其实自己的小肚子哪里装得下这么多美味。

活蹦乱跳的海鲜被伙计一一称好,记下数量,剩下的就是耐心等待。两人面对面,坐在路旁的小店里,邻座的美食香味一阵一阵,大锅的汤,大盘的蟹,吃得热火朝天。生意真是好极了。当下,人们的富足是显而易见的,在满足口腹之欲上,应是囊中不再羞涩。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腹中饱饱,大约也会少了一些火气,温良恭俭让起来吧。看着周围一桌桌男女老少,尽皆和谐热闹,感觉生活真的很美好。

第二天,先去参观孔圣庙,这里游人寥寥。孔圣庙虽然就在闹市之旁,却自有乾坤。一连几进的殿堂楼阁,依山而上,每一处都有一个主题,更有你相伴,自然兴致勃勃。刚进门,是几条石径,择宽敞的一条行走,路畔高树繁多,忽然看见一棵榕树,一根根手臂粗的根须裸露地面,像无数巨手紧紧拥抱山石,像一张密密的网罩住地面,又像虔敬的信徒匍匐在神的脚下。似乎那穿着长裙的森林女神在阳光下伸展肢体,正悠然凝望,静静遐思。

再下到一个广场,左上角有一小亭,亭旁立着一个木架,架子上挂着一倒圆锥形的圆桶,水满则覆。这是古代的欹器,“满则覆,中则正,虚则欹”告诉我们做人要谦虚、中正的道理。广场上有孔子、曾子、孟子、王阳明、朱熹等的站立石像,各具神态,栩栩如生。曾子峨冠汉服,手握书卷;王阳明一身武将打扮令我印象深刻。再往里走,有孔子的坐像,到处都有香炉,炉上刻着孔子的名言: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等。两边的廊下,用石碑刻着书法家抄写的《论语》,各种字体,令人目不暇接,饱饱地进了一次书法大餐。

最高处是魁星楼,有一层是六艺的说明和图示,一层是古代的各种官职、称呼、品级,一层是当地名人的画像、事迹。最高一层有一口大铜钟。你使出全身力气,一连撞了十下,称为“十全十美”。每一声都响彻云霄。本来想着要和你一起使力,但竟跟不上你的拍,而且即使站在旁边,也被震得耳膜嗡嗡直响,心神俱荡。出了楼,往下眺望,孔圣庙一览无遗,绿树红墙,林深径幽。往回走时,看见行拜师和婚礼的厅堂,进去参观了一番。你坐在高台上过了一把当老师的瘾,而我则充当你唯一的学生,坐在第一排。真愿有这样的机会,在台下众人中,你独望着我,倾尽所有的神采。

远远地忽然听见卡丁车的声音,呜舞——呜舞——。原来是赛车声音闯进这僻静之地,显得很不协调。出了庙,果然看见对面的广场旁边是一个卡丁车赛车场,一辆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许多人围拢在那里观看。你的小少年心又动了,看你神往的样子,不由莞尔。也许应该疯狂的时候没有疯够吧。后来跟你说,我们买一辆摩托车去周游世界吧,好拉风呢。抱着你的腰,在一片绿树中呼啸而过,好神往。你却不肯,日晒雨淋,把我的宝贝给晒黑了,还有多不安全!

再去看纪元塔,你说从它旁边经过N次,一直想去看看。今天终于走近它。塔上有对联:巨塔巍峨遥挹昆山景色,层林苍莽蔚开四水光华。三水县为纪念跨世纪而建造的,世纪之始,以塔纪元。只能环塔绕行,却不能上塔,很有些失望,本来想要登高望远一番的。走进纪元门,看见廊下有展览,于是去转转看看。正是初冬,一到太阳光照不着的地方,就有风袭背而来,我冷得瑟瑟发抖。你从身后贴着我,把我搂进怀里暖着,艰难地移步,背上传来一股股暖流。没想到梁启超竟然是此地之人,顿时觉得这一趟竟然是沿着变法维新的脚步而行。前有三湖书院的康有为,此地有梁启超,还有诸多维新名人。

这一次相见,已是2017年的岁末,分别那天,正是圣诞节。前一夜是平安夜。进酒店时,你被送了一个小苹果,问你:“分着吃吗?这是平安果呢。”“你吃吧。”你马上回答。我笑:“你不吃,我自然也是不吃的。”在我的小心眼里,不管什么也是要和你一起分享的。

吃过饭去步道夜行,两人手牵着手,像两个孩子,兴致勃勃。风很大,但身体却越走越暖。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是和我们一样的过客,还是居民,在暮色里大家都有点悠然。

故意要你送圣诞礼物,路过花店,你买了三枝玫瑰。深红、粉红、金黄。粉红的一枝是我挑的。没想到这一枝粉红的玫瑰,开得最久。那花枝上的绿色芽苞竟然长出新叶,我异想天开地把它扦插在花盆里,想种出一棵玫瑰。可惜经过一个冬假,它没活过来。

照例是要买一点水果,在路上吃,你挑了香梨。要分一些给你,你不要。很好吃的香梨。多汁又甜。想起深吻你的感觉。

那时并不曾想,这次相见的甜蜜和美好,得支撑住七八十个日日夜夜的反复咀嚼。那几枝玫瑰,更是够给力,以它们的艳丽和馨香陪伴了我近一个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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