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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脱微蓝,最是人间四月天

墨脱的晨曦,泛微微的蓝。这是我有关墨脱简单纯粹的想象。因为从未走进过,所以没有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此刻,心无杂念,不去打探它的细枝末节,让它在心灵圣地静默而舒畅地开出那一朵朵圣洁如雪的莲花,如此甚好。

苏内河,一个喜欢蝴蝶的女子。带着梦想和喜好义无反顾去了人们都说胜似人间四月天的墨脱。脱离依附于现代高科技才得以苟延残喘的重金属元素,独身一人,去了她梦想中的天堂。那样了无牵挂,又那样心事重重。她大抵是安静的女子。喜欢摄影,喜欢放牧那些信手拈来知冷知热的文字。

墨脱到底有多远,不敢去丈量,不敢去奢望,不敢去征服,还是让它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中安安静静地成长吧。风轻,水柔,阳光暖,这样便好。曾一度羡慕行走在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中的云游修行僧,一张毡子,一个水壶,一根拐杖,便会赤脚上路。安妮喜欢行走,她说,一直在路上行走的人会变得飘摇不定,麻木而且也会少了对生活的热情膜拜。适可而止地在某一个静谧处歇脚,看俗世的人来人往,才会感觉到生活的美好。孤言寡语的庆昭去了墨脱,没有丝毫企图;心高气傲的纪善生去了墨脱,带着对苏内河的承诺,或许只是想寻找一种救赎自己的方式。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因为有了心有灵犀的目的地,于是坚定地从千山万水中走过,滤过尘沙,安然地携觞饮酒,即便能心领神会地对酒当歌,也只是寒暄,不过问从前。

一直虔诚地相信,墨脱有太多的善男信女。内河,应该算其中之一。她在那个世外桃源隐藏的太久,没有人能靠近,没有人能打探到她的消息。就连曾经近在咫尺的善生也不能。一念起,天涯也咫尺;一念灭,咫尺也变天涯。不能知晓,是善生追逐的脚步太晚,还是内河漂泊奔走的太早?来者不复,去者不留。这一路,迂回曲折,尘埃落定,温凉如烟。忽然很怀念萧敬腾的那首《善男信女》。

“那片山谷/入口处清楚刻着伤心人的墓/那片浓雾/隔绝了其实可以忘了爱的醒悟/别哭/那片乐土/是不是至少能让眼泪都停住/祝福什么都不再记住/祝福下一次总会幸福/祝福爱情的信徒/那善男信女都别再继续受苦……”苏内河,早已成为纪善生心口那颗明晃晃的朱砂痣。明媚了记忆,却刺痛了心田。那些泛微黄的信件,笨拙纯真的字迹,蓝色棉布裙,都是善生挥之不去的细细碎碎的念想。谁的衣服还穿着只为遮掩苍白的皮肤?谁的脚步有几个真的可以远离爱远离糊涂?别哭!只愿那些善男信女此生都不再那么辛苦。

暮然回首,灯火阑珊处余烬清冷,看见自己形单影只的身影被拉长,于是寒空孤道里开始顾影自怜。庆昭说,发现自己开始变老的时候,负担的东西越少越好。追随着她的步伐跋山涉水去了一趟梦中的墨脱,心情沉重,疲惫不堪。我应该算是一个怀旧的人。可置身于这样一个节奏快的让人忐忑不安的城市里,即使我心甘情愿拼命地想怀旧,终究是温暖不了自己。最近看过的文字,大多都是关于西藏的。凌仕江,一个去过西藏八次的都市男子,曾在西藏居住长达十年之久。西藏是一个让人念念不忘的地方,一直以来,离去者,或尚未涉足者,都在用心吟唱,用情言说这片圣土。青稞酒酥油茶,格桑花,摇曳的经幡,雪顿节的藏戏,这也许就是凌仕江的《西藏的天堂时光》细微剪影。摇撼古老经幡上的一米阳光,素色的藏香欣欣然经久流淌。一抹光,一点芬芳,真真切切地存在,干干净净地缄默,于人世繁华中得以存在,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拈花一笑,岁月静好。

墨脱,是另一种让人无法割舍的情怀。是驿站,但不是归途。庆昭和善生去完墨脱,便各奔东西。相互淡忘于千帆过尽的罅隙中,与此陌路,烟色倾城,全当是坦然和释怀。或许行年渐晚,不再喜欢装腔作势的热闹,天下若微尘,最爱莫过于一朵浅紫粉白的小花,一缕晨曦中泛微蓝的光束。简单儒雅。曾经十丈红尘饰你以锦绣,千朵芙蓉衣你以华裳。如此热烈而执着。肝肠寸断,弹指一挥,只叹人生几何。庆昭不诉离散,明明了了奔赴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小亭有月,小院有花。清淡素雅。无关风月,无关繁华。

没有了内河的消息,只能把她安放在人间四月天的墨脱里。有蝴蝶,有诗歌,有清明清净,应该是她喜欢的归宿。多么让人心疼,让人羡慕的女子。有恬静的容颜,站在墨脱微蓝的晨曦中,微微一笑,让人明了人生之欢喜和苍凉。此刻,我也终于明白,一切发人深省的美好都与别人眼中的盛大无关,一场邂逅,不强颜欢笑,轻柔眼眸,一句简单的问候。时光荏苒,如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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