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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代断片

引子:

在有光和影的地方,我以为自己在做一个梦,有奔跑,有风。

巫师说:“在人死亡的时候,会看到从自己体内以胶片的形式放映的死亡剧场,那是你所生平、经历。”

编剧说:“初老症第一条,越近的事越是记不住,越远的事仿佛越清楚。”

看着我掌心的雪慢慢融化,我想我老了,会老到可以看见自己的死亡剧场吗?

“安铭,安铭。我鞋带又掉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瘪着嘴叫住前面那个同样大小的男孩。

男孩很自然地低下头,边棒女孩系鞋带,边说:“看就是这样,先打个结,再捆过来就好。”

然后抬头,看见女孩一脸困惑的模样,微微地笑着说:“不会也没关系,在家你家里人会帮你系,在学校有我。只要你鞋带散开的时候别乱跑就好,我就是怕你那个时候摔着。”

后来,他们八岁的时候,那个叫安洛的女孩学会了系鞋带,很高兴地系给安铭看。

安铭说:“八岁了,是该学会系鞋带了呢······”

安洛上初中后,在黑暗中的小巷子里帮害怕得不敢蹲下身的瞳画系过一次鞋带。

某一次,在瞳画的日记里看到:在安洛帮我系紧鞋带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一直惧怕的黑暗,其实没有那么恐怖。我的心里有一道温暖的力量。

安洛静静地笑了,温暖吗?曾经有一个人帮也有一个人帮我系过鞋带,三年。

【最让我们眷恋的温暖,往往是最不可复制的。】

小学前四年,安洛因为安铭的爷爷曾经说是女孩子的自己为“败秧草”,就一直默默地努力着,想要证明自己比安铭强。

从幼儿园起,一直到四年级。安洛是班长,安铭是副班长。每个学期,安洛第一名,安铭就是第二名,安洛第二,安铭就是第三。就连一年级跑步比赛,安洛拼尽全力跑了一个第二,而本来跑在第一的安铭也因为鞋子跑掉了而变成了第三。

“安铭,刚刚跑步是你让我的吧?”

“我倒是想让来着。可能是·····我运气真的不好吧。真不喜欢一直比你弱的感觉。”安铭很颓然的样子。两个人都静默了很久不说话。

“呐,这个送给你,我们去玩吧。”直到安铭献宝似的拿出自己做的竹制水枪,两个人又一起奔向了学校的那个小草坪。

【虽然很想比你强,但是那是你的话,又有什么关系呢。】

“安洛,你喜欢秦岩吗?”初中,半夜寝室的床上,瞳画轻轻地问。

“应该是喜欢的吧,元旦一起表演节目的时候觉得他人还好。”安洛很自然地告诉瞳画,虽然瞳画只比她大一点点,但总是很照顾她,和瞳画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很安心。

“嗯,我知道了。”

后来,听说瞳画拒绝了秦岩的表白。安洛找到瞳画,脸色惨白地问:“是因为我?”

“不是的。安洛,生活并不是电视、小说,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我不喜欢他,仅此而已”

之后的之后。安洛明白自己对秦岩只是一点点好感而已,并不是喜欢。告诉了瞳画。

听说,秦岩还是死心塌地地追求着瞳画,在第二年暑假过后,瞳画答应和秦岩在一起。

【生活不是电视、小说,但是电视、小说里面讴歌的感情确实是源于生活。】

高中,和父母炒完架后,安洛一个劲地往外跑。跑出很远才发现在下雨,没有带伞,在街头被淋得有些狼狈。

停住了脚步,觉得莫名地寒冷,莫名的饿。原来出来的时候忘了吃午餐。

“杺橙,我现在在外面,刚刚和家里吵了架,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可以出来陪一下我吗?”打电话给杺橙的时候,鼻子酸酸的。有些害怕着什么。

杺橙只是问明了地址,然后打着伞很快就出现了。

“饿了吧?我们一起去附近吃一碗面吧。”杺橙什么都没有问,知道带着没有吃饭的安洛去附近吃了一碗热面。期间,安洛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杺橙,杺橙静静地听着,默默地陪着安洛。

在安洛表示心情好很多了,准备回去了。杺橙才笑着说:“这就好,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也要准备去舞蹈室了,今天下午的排练都迟到了,但愿不会被老师骂。”

那一刻安洛喉头被哽住,久久无言。她也明白了,原来自己当时害怕的是,她不会来。

【最感动的,也是最平淡的,你需要,她出现,足以。】

安洛曾经很任性地让老爸买了一个很贵的学习机,说是要好好学习英语。但是家里人本来是觉得太贵,不帮她买的。老爸却是被闹得没有办法了帮她买了。

后来,没有用多久,却在期末之前放在教室的桌子里没有说,被人偷走了。

是自己当时太任性一定要买,买了又不知道珍惜,没有收好才会被偷。所以当时很怕被家里人骂。安洛只敢悄悄地把这件事告诉堂姐,并要求堂姐保密,说考完试再自己和老爸他们解释。

在期末考以后很忐忑地和老爸谈起这件事。

谁知道,老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都丢了,再怎么说你,东西都回不来了,自己吸取教训,以后小心些。”

奶奶爷爷告诉安洛,其实堂姐早就把这件事告诉老爸了,虽然老爸当时也很生她的气,却只是默默地装作不知道,怕影响她期末考。

【有时候,亲情背后的包容,是你所想象不到的。】

大学,安洛某一次不经意间看见高中的前男友许杰穿着白色小西装在弹钢琴的照片。

然后问他:“以前,只知道你会弹吉他,不知道你会弹钢琴呀。”

他答:“也许,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安洛就突然想起,曾经他为她买了一个月的早餐,也曾在平安夜小心翼翼地送上一个苹果和冰糖葫芦,在超市里跟了很久才敢牵起她的手,却在下一秒被看见邻居的她摔开了。

在安洛说出“我们分手吧。”以后,他也只知道一个劲地问为什么。在安洛决绝的态度面前同意分手,一起吃了一顿饭,然后两个人奔赴不同的地方学习特长。

本来以为就这样,从此不再牵连。到毕业之后才知道,在两个人不同的城市学习的时候,许杰经常打电话给安洛最好的朋友,问她的情况。也是在那个时候,和许杰一起学习的有女生向他表白,也被他一句“我有喜欢的人。”给拒绝了。

【也许,有些人,就是要错过了,你才能明白他的好。】

安洛小时候经常换名字,导致那时候每个学期的奖状上的名字都不同,现在朋友看到那些奖状都会笑着问:“不是同一个人的吧?”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有些东西自己明白就好。”

前段时间,安洛刚刚学会骑摩托车不久,就在半夜陪朋友深夜去飙车。然后很不出意外地没开多远就摔了。当时刚刚摔到的时候,安洛站都站不起来了。检查伤口,两边膝盖和左手肘都有长长的口子,出了不少血。

而现在,那些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安洛也已经渐渐淡忘了刚刚摔着那几天走路时,像行走在刀尖上的那种痛苦了。

【伤人,也被伤,是活在世上不可避免的,所幸,所有的伤口都会结痂、愈合,只是需要时间。】

后记:

朋友说,我们现在就是,说自己是九几年的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算一算年纪都是20,21的人了,就突然觉得好可怕。

听到小孩叫自己“阿姨”,还是会小小地苦恼,却没有气力再去让他叫一声“姐姐”。

作为一个即将老去,或者正在老去的90后。我发现关于我走过的这个时代,我记忆最深的都是一些看上去无关痛痒的小断片。但至少我在死之前看见了自己的死亡剧场,也许这真的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也许我会魔法,谁知道呢。

(原创作者:米子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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