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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醉酒的男人与忧伤的少年

“ 穆子安的母亲善良、隐忍,甚至懦弱。 ”

最后一抹云霞被暗黑的天幕吞下的时候,穆子安甩甩有些发黄的刘海,走进了家门。随着“吱呀”一声,铁门掩住了外面苍茫的暮色。

“这才回来呀,子安……”听见关门的声音,穆子安的母亲从厨房冲了出来,欢喜的神色里掩盖不了原本的焦急,以至于都没有留意顺着铲子流下的菜汤。

穆子安冷冷地“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朝屋子里走去,将她的母亲留在暮色里。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穆子安家的铁门被拍得啪啪响。穆子安带着耳机,斜躺在床上,他正想起身去看个究竟的时候,他的母亲将大门打开了,只见一个人影,摇摇晃晃地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穆子安的母亲,见他的父亲醉醺醺地进了门,慌乱中忘记他们曾经剧烈地争吵过,忘记他曾抛妻弃子与别的女人苟且的事了。

“别碰我,都他妈的不是人,都他们的吃里扒外!” 满嘴酒气的男人,甩开穆子安母亲的手,在院子里骂骂咧咧。

屋里的穆子安,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摘下耳机,随手一扔,便冲了出来。

“妈,将他赶出去,他不是不要我们了吗?让他进家门干什么!”穆子安边吼着,边向外推着那个满嘴酒气的男人,直推得他摇摇晃晃,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子安,别这样,你爸喝多了……”穆子安的母亲善良、隐忍,甚至懦弱。她拉着穆子安横冲直撞的手,劝说着他。

“他不是我爸,我爸早死了!”穆子安吼着,“他不走,我走!”穆子安吼叫声,声音嘶哑。他转身跑到屋里,抓起自己外套,便向门外冲去。

天很冷,穆子安沿着幽深的小巷向外,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缭绕着。耳机里高亢的音乐,此时也无法驱赶他心底的烦躁,他索性摘下耳机塞进裤兜,继续沿着小巷的路向外走,一直走到田野深处。

火车呼啸而过,穆子安独自坐在寂寥的田野深处。

穆子安的父亲,离开家有一阵子时间了。离家之初,他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共同打理店面,倒也畅快。但是好景不长,由于经营不善,店铺的资金窘迫,穆子安的父亲便常常借酒浇愁。这天,他在镇上的小酒馆里喝了好长时间的酒,醉眼朦胧得便一路摸回了家。

穆子安的母亲安顿好那个醉酒的男人之后,便打着手电筒,沿着崎岖的小路,四下寻找穆子安。她深谙穆子安的脾性:他看似坚强,实则脆弱、敏感,又非常好面子。家里出现这样的变故,她对孩子也心存愧疚。所以,她尽最大的努力,在巷子外的田野里找寻,却不敢大声呼唤,她不想,亦不能在穆子安心中撕开的伤口上撒盐了。

穆子安望着远处灯光远了又近,近了又远,直到消失在暗夜之中,他都无动于衷。

穆子安不是第一次彻夜未归了,因而她找寻了半天未果之后,便叹息着回家了。

穆子安顶着寒气回到家中的时候,天空露出了鱼肚白。那个醉酒的男人已然醒酒了,他的脸部有些浮肿,眼中满是血丝,发现自己竟然待在家里,顿觉非常不自在。

“吃了早饭,再走吧……”穆子安的母亲见他要出门,声音隐忍。

“不了……”他刚说了一句,便在院子中遇见了刚刚进门的穆子安。他对着这个个头已经快赶上他的儿子,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穆子安冷冷地从他身边走过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子安,给你爸打声招呼……”穆子安的母亲朝他使着眼色,小声提醒他。

“你够了!你能不能别这样小心翼翼讨好他,咱娘俩又不欠他的!”穆子安嘶哑着嗓子吼叫着。

穆子安的父亲,加快了脚步,坚决地离开了家门。

少年撕心裂肺的声音,从胸腔里奔涌而出。初升的阳光,却若无其事地梳理着稀疏的树梢。睡醒了的鸟儿们,在屋檐上,神采奕奕地迈着步子。

【嗨,大家好,我是安意若兮,青春系列《何处无飞花》正在连载,希望大家喜欢。盛夏光阴,愿你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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