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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萱

我上高中的时候,因为离开家很远,所以不得不在学校吃、住。当时从我这边到那边上学的人,也并不算少,可是不知不觉的都散了,没有了太多的联系。可能成长就是这样子,让你一个人学会怎么样的面对孤独。

不过还不算太糟,还有几个可以算是认识的同学。在学校的住宿我是在外面住了一年半,在校内住了一年半,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学校查在外住宿的特别紧,而我就稀里糊涂的进入校内了。在校内还不算太差,就是没有了放晚自习之后的自由了,当时感觉特别的不舒服,现在想起来也不过如此。可能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不一定可以让人痊愈。(我就是个例子)

萱萱是饭店的名字,是见证我高中三年最有利的证据,也是陪伴我度过黑白色青春最贴心的伴侣。虽然那里的老板、老板娘从没陪我哭过、笑过,也没有跟我说过太多的话。不过那里保留了我自己太多的坏东西、少数的快乐和太多的悲伤的回忆。快乐也好,悲伤也罢,他们都藏在那个饭店的某处,其实我挺希望有个人,有个我喜欢的人去那里,并找出那里的属于我的快乐和悲伤,而且会珍惜保留它,不是把它拿出来,指着它说:“看,这是那个傻X的东西,这就是证据。”

“萱萱饭店”名字是老板起的,老板姓张,叫什么我忘了,总之我叫他大厨,一直把他看做哥,老板娘呢,自然叫她大姐。其实这样叫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叫萱萱(是我猜出来的,当然是根据饭店的名字)。

高一的时候没见到过,高二之后才很常见到。见过人之后呢,感觉好像六七岁的样子,和我小妹一般,蛮听话的。开始叫老板娘为姐那是在一个下午,萱萱和我说:“叔叔,妈妈叫你帮忙盛饭。”然后我就和老板娘开玩笑说:“你看吧,你女儿就知道喊叔叔了,那我也就不能差了辈分吧,是吧,姐。哈!”其实每次这样叫过之后我都引来别人的侧目,我猜他们心里肯定在想:“我叫姨,你叫姐,怎么感觉不对啊!”不对就不对吧,反正以后你们没机会了,我也没机会了。

萱萱有一个弟弟,叫张什么贺,具体忘了,比萱萱小那么一两岁(姐弟俩都颇是可爱的),上学前班,不过不常见到他,还是见到萱萱别较多一点,毕竟她就在那不远处上学的。萱萱饭店是学校那一片饭店中的一个,不过是离校最近的。其实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去过很多饭店,差不多把学校四周的饭店转遍了。而我为什么选择了萱萱呢。因为那一片饭店中,米饭只有萱萱可以拿的出手,是用竹桶蒸的——是那一片唯一的竹桶,而且大米不是成米,是自己家的——而菜呢,大多数饭店都是差不多,没有多少区别。而我是吃米饭比较多的人,所以就选择了萱萱安定了下来,当做我的灵魂寄托处,当然那时候是没有人知道的,到现在如果我不说的话的也没人想知道我为什么唯独选择了萱萱长吃下去。

哪怕有一次我的父亲去看我的时候把他也带去吃饭,他说这里的不好吃,我也点了点头,说“这里还算是好的了,老板一家都还不错,将就着吃吧,毒不死就行。”之后我们就没有说什么,一起沉默着吃完那顿饭,好像那顿饭很长,长过一个雨季,而那个雨季下了我整个青春呢。一个饭店,一家人的活计,忙的紧凑、有序。在那里时间长了你也会找到家的感觉。大厨和老板娘也会吵架,而且就在忙的时候,但很多人却看不到,因为他们都是没有时间来品味生活的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满足。没有比较怎么知道自己幸福与否、快乐与否。而我在萱萱看到的东西感觉那么的贴近生活,贴近人与人之间最质朴的感情。

萱萱的布置很简单,可以说算不上一个好的饭店,进门就是做菜的地饭方,各种菜摆在桌子上,让食客们一目了然,不过也都是家常菜,没有大饭店中奢侈的菜肴,鱼、肉、鸡也可以算的上是好菜了。但这几样足够学生们的消费了。往屋内走去可以看到冰箱、竹桶,还有一个小包间,一般小包间是给学生们过生日聚会的,不过没人预定的话就是我的了,里面有个电脑,虽然网速不快,听听歌、看看电影还是不错的;继续向里面走就是大家吃饭的地方,有几十张桌子和很多椅子,不过分两间屋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其实屋子很简易,是用那种彩钢瓦做顶的,手机在里面信号很微弱,我们常常说这是标准化高考考场。因为屋子大,分两间,中午人很多,经常会出现点多了的菜,毕竟饭店只是有两个人嘛,很忙不过来的,这样就会会出现老板娘赔本赚吆喝的现象。而老板呢,就在火炉旁边,流着汗骂道:“败家娘们,就知道说话,几道菜弄不清,你看你切的肉,都不分家,有什么用!”“就说话能着了!”当然,老板娘也不甘示弱:“你不就炒几个菜吗,没有你,我也会!点的菜他不要,你凶我干嘛!”而我只是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只是看情况不对劲的时候才会把老板娘拉走,免得我吃不上饭。其实吧,如果我不拉走老板娘也不会出什么事,因为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每次都会和平化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这般让人羡慕,其实他们并不是老夫老妻,才将过了七年之痒,也不过二十八九岁呢,真的很令人羡慕这样的爱情呢。

前不久,我去一个饭店应付一个饭局,看见了萱萱的老板娘在给别人端盘子,我问她,怎么不在家玩,出来干活啊,钱又一下挣不完。她说:“今年没挣到钱。你那届高三走了,就没有多少人吃饭了,现在又放假,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反正这里也不累。”“那怎么是你出来啊,大哥呢?”“他啊,在家带小孩玩,天天买这个吃那个玩的!”“你怎么不让他出来干?”“他出来只能当厨子,站在炉子边,太热,我又不站炉子,听清闲的,比他少受罪。”听完我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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