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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对不起

“ 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担心 ”

大学四年匆匆而过,没给我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没有拿到学位证书,这或许就是命吧,就如同当初我低于本科线5分而被二本院校招录了一样,人生总是要还的。

08年毕业后我回到了重庆。四年的外地生活让我更加坚信落叶归根,不管走多远,不管走多久,我依然会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自己熟悉的人身边,踏实。

那个时候父亲在重庆做建筑工人,工地的工棚就成了我临时的落脚地,或是地下室,亦或是通铺的简易房。母亲则在老家农村。农村的活儿很辛苦,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父亲希望母亲也到城里打工,可以互相照应,可母亲不愿意,因为我还有个弟弟在农村读书,需要照顾。

我索性就在父亲的工地上住了下来,因为是农村孩子,也没有什么不习惯。既然毕业了,首要任务就是找工作。接下来的两三个月,我跑几乎遍了主城的每一个人才市场,投递了无数份简历,但都如石沉大海,一个闷泡儿都没一个。不是要初级、中级证书,就是要工作经验,我一个刚出校门的黄毛小子哪有什么工作经验,大学连最基本的知识都没有学好,更别提考证书了。父亲都看在眼里,除了摇头,就是叹气,偶尔还会说起邻居家的孩子,以前学习成绩没我好,后来学习成绩多么多么好,考上重点大学,毕业了在哪哪工作,一个月多少多少钱,你没本事。当是我真想怼他几句,他是你的儿子还是我是你的儿子,人与人之间非要比个高低吗,非要这么说你儿子吗,可惜了你儿子没他们那么出息,结果只是自己在心理咕哝咕哝,根本没有说出来的勇气。就这样转悠了两个多月,我也不想找了,决定回老家农村呆一阵。

3个多小时的高速,一个小时的县道,1个小时的山路,到家了。母亲自然是高兴的,早早站在地坝边等着我。看见母亲的第一眼,让人心疼,常年一个人在家,田里地里的活儿都是她一个人干,皮肤黝黑,身体单薄瘦小,一年老了几岁。弟弟读住校,也只是周末回家,平时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母亲打量着我,脸上漏出了慈爱的笑容。我们进了屋,找工作的种种也全然忘记了。接下的几天,我帮母亲做了一些农活儿,母亲也不时的问起工作的事,我也只是敷衍的应付了几句。

那天,也许是我一直呆在家里,也许是母亲安耐不住,突然说起了邻村的同学,在上海工作,一个月一万多工资,你到底读的什么书,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有什么出息?......不准呆在我家里,自己出去找工作,哪个像你一天到晚就窝在家里?当是我就火了:“别人是别人,别人那么好你怎么不当他妈,干嘛总拿别人家儿子比较,你儿子就这样了......”吵着吵着,母亲就自己去坡上干活了。我却越想心理越不舒服,接下来干的事儿我至今想起来还心有芥蒂。

或许是长期积压的情绪,或许是自尊心的躁动,或许是对母亲的怨,我带上自己的衣服、被子,拿上母亲箱子里的存款单3000元。毅然而然的选择了独自走向云南,我大学同学。

当我背上行囊健步走到离家很远的一个弯路时,恍惚听见母亲在喊我的名字,也许是情绪淹没了理智,我头也不回的背着包袱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母亲边跑边喊着我的名字追上了我。“你要去哪?”母亲边说边拉住我的包袱。“我要去我同学那,你不是不准我在屋吗”我厉声喝道。“不准走”母亲乞求。当时的我早已昏了头,甩开母亲的手,冲出了那个弯弯。母亲有没有哭,有没有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也没听,我没有回头,她就这样眼巴巴的看着我快速消失的背影。我松了一口气,或者说是更像是出了口气。一步接着一步,走得那么快,走得那么坚决,就像逃离,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包袱的重量。

就这样只身一人,我踏上了到云南省昆明市师宗县瓦葵乡的行程,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到少数民族地方,穷山恶水,1000多公里,今天想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是何勇气,也没做错车,没坐过站,安全到达。

也许是对母亲的怨,怨她不爱自己的孩子,总是说别人家的孩子有多好;也许是对自己的恨,恨自己荒废学业,不务正业,那段时间我没有与家里通过电话,母亲的情况我一无所知。

在帮同学创业卖了几个月饲料后,我考到昆明市宜良县北古城村当了一名村官。在外漂泊的日子总会有家乡的思绪。每每夜深人静一个人在村委会的时候,我会经不住想起母亲,想知道她的近况,想当初这样的离开她会不会怪我,想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绝情的甩开她的手,眼泪也不禁流了出来。人总是经历了才会长大。

一年后我辞职回到重庆,母亲离开农村也到了重庆,我依然住在他们上班的工棚里。每每说起那件事,母亲都会哭,她说“你不知道,我天天都在担心,你在那边住哪,吃饱没有,有没有被人打,想起我就哭。”

此刻的我泪珠早已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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