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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不是不负责的男人

“ 我不愿总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 ”

王动说,你快收了神通吧孙长老。我问怎么?王动说,你写的这也不是渣男啊,这种装傻卖萌玩青春的东西,谁不会写啊。说好的渣男在哪里?

没有人天生就是渣男,总要有个成长蜕变的过程吧。不过既然群众有呼声,那就让我们加快故事进度。

下学期开学时,林雪莫名其妙对我变得冷淡。既不主动来找我,我找了几次,她也躲在女生宿舍不出来。我们学校的宿舍管理风格是这样的,女生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宿舍,看门的大爷好像比我还喜欢林雪,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连登记都免了。男生去女生宿舍则势比登天。我只好跑到教学楼去围追堵截。可林雪总带着她们屋的石榴姐。石榴姐拥有一副让男人万念俱灰的容颜。她守护在林雪身边,我毫无可乘之机。

我说,林雪我找你有事。石榴姐说,什么事,说吧。我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石榴姐说,想谈就在这谈。石榴姐笑嘻嘻看着我,我可怜兮兮看着林雪,林雪的眼光一般只看无机物,地面,墙壁,楼梯等等,有次总算看着一个生命体一条白色的流浪狗。那条狗在我们三人身边绕来绕去,大约想要参与我们的三方会谈。

那就算了吧。夕阳下我晃晃悠悠而去,还有不知谁家的小白狗跟着我。

不想见她当真就见不着。我继续和老三之流泡在酒瓶中和球场上,没过多久,就把林雪这档事抛在脑后了。倒是老三时不时地提起,他这个人的毛病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当初和女支书分手,非缠着人家要理由。后来把女支书逼急了,把在警校上学的表哥找来了。表哥很直爽,给了老三一个坚硬的理由,让他乌眼青一个多月。当时我也在场,企图仗义助拳,被老三死死拽住。老三装汉子道,你别管,这是我自作自受。把表哥感动得够呛,拍着老三肩膀赔礼,哥们,对不住了。只要你别缠着我表妹,我让你还一拳。

一拳能解决的恩怨,又何必再添一拳。老三用一只眼睛望着表哥远去的背影,靠着我的肩膀长叹:爱情啊,不要问为什么。

老三想通了他的爱情,却要为我的失恋操心。有天他拎着一塑料袋雪花易拉罐满校园找我,终于在过期刊图书室把我揪了出来。答案找到了。我们在校园边的小街烧烤,要了两个烤鸡架和几串烤腰子。他一边猛灌啤酒,一边向我哭诉了林雪为什么离开我。拜托,是我失恋好不好!

原来林雪是定向生。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定向生一说。定向生的分配原则就是从哪来回哪去。很不幸,貌似江南美女的林雪,来自于辽西的荒山秃岭之间。老三说,那是一片让人望而生畏的土地,除了出产煤和石头,再就是天苍苍野茫茫。林雪这种美女回到家乡,不出五年,就会沦为“满面灰尘烟火色”。可她若不回去,学历就会作废。

该怎么办呢?老三干了一听啤酒提出设问。我哪知道该怎么办?我自问我的家庭背景没这个实力干预国家分配政策。

答对!老三打了个响指,翻着油汪汪的大嘴啃鸡头。因此林雪父母在宝贝女儿刚上大学时就为她选定了一门亲事,是她家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的公子。那个亲戚实力超强,是某军区的头头。林雪起先死活不同意,但后来有了转变,据传还见了面,男方很相中她。这个是必须的,林雪是系花啊,人如其名,冰肌雪肤,花容玉貌,更兼多才多艺,能歌善舞。把你这种不通风月的家伙,都搞得五迷三道。

老三极尽吹捧,突然抓住我的手道,你一定要理解她,原谅她。不容易啊,我求求你原谅她。这厮还真特码多情,一双牛眼热泪盈眶的。

我说我没生气啊,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好聚好散,我祝福她。初夏之夜,小街上灯火通明,旁边的拉面馆里传出老狼的歌声,几个女生笑闹着从我们身边经过。我说了我对女孩没感觉的。

可她为什么要找我处朋友呢?难道只是玩玩而已?

老三摇晃着他的大脑袋,又拿出他的爱情格言:爱情啊,不要问为什么。至少你曾经拥有。

对。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我和老三一顿感慨,将他自带的雪花全部扫光,又从烧烤摊要了一箱黄牌。酒是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

要不是喝多了,我也不会告诉老三林雪怀孕的事。这种事关系到人家女孩的清白名声,岂可透露给别人。我向老三借钱时,都没敢说实情。

医院说未足月,还做不了流产。要林雪过一个星期再去。可其时我们已经放假了。老三的出租屋也被房东收回。我们继续留在学校有一定困难。我建议林雪回到家那边再做,毕竟人在家乡好办事。林雪看着我,眼泪扑簌簌落下来。说你陪我回去吗?我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人生地不熟的,我去干嘛。我把借来的五百块钱塞给林雪,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我不是不负责的男人,只是真帮不上什么忙。

老三红着眼睛张着嘴巴呆望我半晌,呵呵傻笑起来,说,你真是个畜生。我笑着点头,说好像是啊,是挺畜生的。老三说,我强烈想揍你一顿。我说,好啊,来吧。

我从地上爬起来,帮老三止住了鼻血。这厮是个沙鼻子,一碰就出血,把我衬衫都造脏了。两个醉鬼搂着肩膀脚步踉跄地穿过黑暗的楼群,黑暗的操场,一起大声唱着老崔的《假行僧》:要爱上我你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要远走高飞,我不愿总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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