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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过海上的云

写下上面的题目,我就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因为这里有你的名字,有我的名字。因为就在不经意间我又遇到了你,确切的说是在二十四年之后我又遇到了你。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呢?我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我只知道,我们还是彼此熟悉,并不陌生,只是没有了年少时的那份青涩与矜持。时间,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让你失去很多,也会让你捡拾过去。而我想起了你的笑,真美!那是我十六岁时的太阳,让我眩目,让我期待,甚至让我仰望!

我的老家在城市东边不远的一个乡缜里。镇上唯一的一所中学,离我家很近,就是在那儿,我第一次遇见了你,那个像太阳一样灿烂像花一样美丽的你。现在看来,你依然如此!我记得你个子很高,在当时的一堆学生里绝对算得上鹤立鸡群的那种,而且你不只高,还美的一塌糊涂,所以你很出众。我是什么样呢?小眼晴,高鼻梁,黑,瘦,当然在你面前我还矮,好象自己没什么优点。如果非要勉强说的话,我就是爱笑,还有鼻子上的一个小黑点。但是我依旧很幸运,很勇敢,用你的话说我是个很直接的人。现在想想,在那个含蓄的年代,我真的是够直接的。因为我喜欢上了你!我就象一只小蜜蜂,就象一只小蝴蝶,围着那朵盛开的花转啊转啊,飞呀飞呀,我的情窦初开让自己迷乱了方向。那时候的喜欢是向往,向往着每天都能看见你,是想像,想像着有一天能拥抱你,是痴迷,痴迷着你的一瞥一笑,痴迷你高高的个子,如瀑布一般的黑发梢。

九十年代初期的人不象现在这样晒车晒房晒票子。那时的工人勤劳,农民质朴,学生单纯,没有帅哥美女,男神女神,人们判断一个人的直接表达就是好看与难看。你,绝对是好看的,很带劲。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一个小辈。每天最盼望的就是中午休息的那段时间。我会借一辆自行车,飞身骑行,就象骑着战马闪电般的冲向你的那个班级,然后再慢慢地围着你的那个班级转啊看啊,当我小眼晴眯成一条缝,露出一排小牙的时候,那是我发自内心的笑。你也会笑。你的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那种满足感,我只知道,只有你的笑才能真正按纳住我那颗年少悸动的心。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孩子一样的傻笑,这就够了。我牢牢的记下了你的自行车,有时候给它换个位置,再偷偷的看你着急地样子。有时候偷偷地拔了气门芯儿,再跟在你后面看你去修车。有时候会拧下车铃盖儿,就是想第二天还你的时候,多说几句话,多看你的笑。其实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你多留一会儿,多看你一会儿。或者说我用自己顽皮的方式喜欢着你。慢慢地我发现,这些还是不够,我想送你回家,我要送你回家,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我不记得第一次送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记忆中的片断都是停留在那条通向你回家的土路,路两旁是又高又粗的大杨树。那段路得有十多里,我们推着车,就那样走着,有说有笑,我心里唱着歌儿,有时候我会偷偷地闻你头发上那不知名的洗发水味,有时候我会想你怎么长那么高,有时候我也在想你会不会喜欢我。那个时候我是幸福的,我是快乐的。然而,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你就到家了,我却只能抱怨走的太快。路啊,你为什么不再长一些呢?这个时候我是伤感的,我是惆怅的。

所有美好的面画,突然就消失了。就象做着美梦的人被人残酷地叫醒,梦再美始究是要面对现实的。你走了,悄无声息的象天上的云不知飘向了哪儿?云,是你的名字。云,是天空中的一丝遐想,飘浮不定的遐想。云真的象云朵一样飘走了吗?天再蓝,没有云,是孤独的。“海”再广,没有“云”,也是孤独的。我抬头,天还在,可是我的太阳呢?我的那个好看的带劲的,让我眩目,让我期待,让我仰望的太阳呢?请你把她带回来,还给我!我再也不把自行车换位置了,再也不拔气门芯儿了,再也不偷车铃盖儿了。你只让我再骑着自行车围着她转,看着她笑就够了。

这糟糕的懵懂的初恋,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土得掉渣儿的初恋。但却是我们那个年代最真实最美好最浪漫的初恋。它是最纯洁的,不染一丝的尘埃,象一枚青涩的小果实,结在初绽新芽的枝头,孤独的傲立在我内心的记忆里,小心的封藏着。

今天我又再次遇见了你。当年黑瘦的男孩个子已经超过了你,依然小眼晴,依然有小黑点。而你象成熟的水蜜桃,象秋后的菊花香。你的笑真美,依旧让我眩目却不敢期待。我坐在你身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想问什么,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象个犯错的小孩子,躲避你的目光。我一杯一杯的喝茶,希望把我凌乱的语言重新整理,仔细筛选出合适的话题,可是我没做到。我只能假装大声的和别人说话或者反复地摆弄手中的手机,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岁月过去二十多个年头,容颜已变,初心深藏,再回忆时,让我们深情的一笑,慢慢品味那朦胧的年少时光吧。

谨以此文送给你,送给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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