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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等回来的母亲

“ 她要是还在,我们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

“那天,我们一直在等却没等您回来”

以前村子里为了增加农民收入鼓励村民种植大棚蔬菜,我们家也加入了这种未来能致富的道路。刚开始大家都没什么技术,村里也请了技术员指导,第一年我们家的菜棚种了西红柿,当年的收成还算可以,总收入比种小麦玉米能好点,但是种大棚菜人力,物力投入成本较大,父母基本一天24小时守在菜棚里面,菜棚东头有个小砖房子不足3平方米,只够放一张床和一些简单做饭的东西,即便那样辛苦,父母都干劲十足,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经济比较困难。

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去批发市场把菜卖给商贩,菜地离批发市场有七八公里的距离,为了方便,我们家买了一辆三轮车用来拉菜,爸爸蹬车妈妈在后面推着,记得有一次卖菜剩的零钱妈妈回来给我买了干吃面,那个时候基本很少吃到这东西,我用手掰开一小块给妈妈吃,妈妈说她不吃,让我多吃点,她一直看着我吃,她的表情是多么慈祥。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菜棚子里的酸甜苦辣生活。

可是好景不长,那时候我们弟兄俩上小学的时候,每天早饭都是妈妈批发完菜给我们带早饭,可是那天早上我和哥哥一直站在菜棚子的家门口的路上一直向父母回来的路上望去,远处过来的每一个过路的人,我们都心里想应该是,应该是妈妈,这个不是下个就是,但是每次的路人渐渐能看清楚时才知道不是。

哥哥给我说可能今天人多才慢,我说应该是的,等到上学快迟到了。哥哥说我们先上学去,要不就迟到了,那天我们没有吃早饭就去上学去了,那天早上坐在教室里心一直感觉不踏实,平时都是很准点的妈妈把早饭给我们带回来,可是今天为什么过了那么久还没看到他们回来,内心五味杂陈。

我不敢多想,还是和往常一样坐教室上课,今天没有往日的活泼,上到第二节课时,被我们村一个本家亲戚从教室叫了出来,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让我们跟她回去,她骑自行车我们在后面跟着跑,回到奶奶家,她满脸泪花的对我们说你妈出车祸没了,我唰的一下眼泪往外流,我刻骨铭心的记着当时对人生的绝望,哀痛的不能自拔。

爷爷出房间门说别哭了。厨房有油饼你们去吃吧,我哥俩一人一个油饼咬在嘴里一点味觉都没有,久久不能咽下,泪水把整个油饼打湿了,过了一会邻居家“跟牛爷”骑自行车带我们去兴化医院太平间看妈妈,到了医院太平间看着妈妈躺在冰冷的床上,跪在地上的我哭喊着妈妈你能不能看看我们兄弟俩,能不能在跟的孩子说说话。哭了好长时间妈妈任然躺在那里不说话,我再等她回应我们,可是,久久没有回应。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妈真的不在了。那种永无再见的绝望与彻心的冰凉让我知道什么是残酷、是无奈、是悲哀、愤恨。我逐渐明白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想起年前,我在的这个江南小镇下了场大雪。我站在江边伫立好久,棉絮一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入水里,瞬间消失不见。

回忆像四面八方灌来的雪花,挤进我的脑袋里,瞬间控制不住的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今年,是她离开我们十八年。刚离开我们的那几年来好多人问我你想念妈妈吗?

我说想,别人有妈妈,我以后是没妈妈的孩子了。

而少有人知道我往后的生活里都充斥着“她要是还在”这样的假设。

她要是还在,会跟我们说什么话?

她要是还在,我们会过什么样的人生?

她要是还在,她要是还在我们这个家庭会是什么样的?

她要是还在,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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