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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咸鱼粥

“ 记忆中的外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

外婆离开我们虽已二十多年,我对她的怀念始终深切如故。

记忆中的外婆,慈眉善目,和蔼可亲。她盘着发髻,穿着蓝布衣,裹着脚,瘦瘦小小。外婆不识字,平时较少言语,俨然一副旧时代农村妇女的形象,但其为人却极为开明,因此也备受别人尊重。

外婆和外公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夫妻俩相濡以沫,极少为什么事红过脸。而精明能干的外公,让整个家庭的生活慢慢的变得宽裕富庶起来。外婆前后养育了六个女儿,她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儿子,最后只能从亲戚那儿过继一个男丁以续香火。尽管如此,外婆并没有重男轻女的念头,她对我母亲极尽人母之爱。当得知母亲嫁后日子过得紧巴而又清苦,就不时的托人捎东西接济我家,除了钱还有一些吃的用的。有时还不放心,就搭人家的顺风车到我家里走动走动。

外婆家处于乡镇最中心位子,在乡镇车站旁,是新盖的石头房,比较气派,在当地称得上大户。村里村外的人到镇里赶圩基本上都聚集在外婆家门口,热闹非常。外婆喜欢搬个稻草扎的小蒲团,坐在家门口晒冬日的太阳,和赶圩的人聊天。

那时一得农闲,母亲就会带着我回娘家做客。我们一下车大老远就能看到外婆熟悉的面孔,而外婆看见我们就说,难怪早上喜鹊一直在屋角欢叫,原来是你们要来。接着她就会从衣兜里掏出零钱,端着个大瓷碗到市场里给我买一碗热气腾腾的咸鱼粥。外婆说,小孩吃这个有营养,多吃鱼会聪明,书也读得好。

我总感觉咸鱼粥是我这辈子很难再吃得到的美味,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家里生活比较困苦的缘故,还是因为它承载着外婆对外孙的疼爱之情。值得欣慰的是我的书念得特别好,或许这里头有外婆的咸鱼粥的功劳。我最后成了我们家族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只可惜外婆走得早,看不到了。此后母亲只要提及外婆,就会念叨着说,你外婆没文化,一直希望家里有个会读书的,现在你考上大学了,她要是泉下有知,甭提多高兴了。母亲讲这话时,眼眶不自觉的就湿润了,而我也会触景伤怀,陪着掉眼泪。

外婆走后,母亲和娘家人的走动明显也少了。每次陪母亲回娘家探望舅舅,我就会想起外婆,想起外婆给我买的咸鱼粥。它是苦难岁月里的一脉温情,让我感念至深而又久久不能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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