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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记

牛头,顾名思义,是指牛的头,或借头羊之说法,头羊是指领头的羊。牛头,也是指领头的牛吗?

其实不是,牛头是我们当地人的一个土话,是指特别淘气特别调皮的孩子。四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来了一个牛头同学,是个留级生,一时轰动。

我小时候也淘气也调皮,但混不到牛头的高度,但我与牛头很要好,也很搭档,彼此之间称兄道弟。牛头没到我们班之前,“六一”体育运动比赛,我在班里都是赛跑第一,牛头来了以后,牛头就抢了第一,可见牛头牛劲十足,充满活力。

有一个故事,我是铭记心里的,那时候粮食比较紧张,国家按每个家庭成员人数供给粮票,凭票购米的。在一次感到肚子饥饿难耐的时候,牛头就带着我跑到他家里,从米缸里偷米。米缸里的米并不多,也就十碗八碗的,牛头竟掏了两碗,然后领着我到粉店,拿米换粉吃。

这样的行为不止一次两次,要知道这种行为让父母知道,肯定是要挨打的,可我从没看见牛头因此挨打过。长大了才明白,不是父母不知道这些事,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任何一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挨饿的。

懵懂少年,顽皮时代,没有一个孩子不犯点错的,尤其是男孩,直到中学,我们还偶尔犯着错。木菠萝成熟的季节,树上挂着的菠萝,一个比一个圆,一个比一个大,二三十斤一个,看着诱人,引人犯错。到了夜里,就在校园里,我们趁着老师和同学都熟睡的时候出动了,偷菠萝去。

我爬到树上去,大家知道摘菠萝不象摘小苹果,可以往怀里揣,摘菠萝用小刀把菠萝茎割断,让二三十斤的菠萝直接往下掉。牛头很聪明,想了一个主意,拿一个脸盆顶在头上,接住掉下的菠萝,这是怕菠萝落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惊扰了老师和同学的梦。这真是个大胆的行为,菠萝正好落在牛头顶着的脸盆里,“砰”的一声闷响,牛头给菠萝砸得眼冒金星,脑袋发涨,人也站不稳摔在了地上。过后我们才害怕,要是菠萝把牛头的脑袋砸烂了,那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既使不把脑袋砸烂,砸傻了也不好交待。幸好牛头福大命大,只是砸晕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醒来,还懂得抱着菠萝得手回营去。

所以说牛头并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真故事的。不过这些故事都是烂故事,也有负面影响。牛头早恋,爱上班里的一个漂亮的女同学,一个学习好,一个成绩差,一个乖巧,一个淘气,门不当户不对的一对儿,然而早恋那懂爱呀,直到牛头一毕业就报名当兵去了,穿上了崭新的军装,令好多女同学心生爱慕,然而那一对就是一直蒙在阴影里,好事难成。到此牛头才真正懂得了,牛头并不是光环,不是勇敢,不是荣誉。

我一直懂得牛头的好,待人义气,勤恳朴素,劳动最积极,还在读书时就偷着学会了开手扶拖拉机。生产队犁花生地的繁忙日子里,队里的机手病了,队长就想到了牛头也会开手扶机,教唆牛头逃学开着手扶机犁地去。牛头也乐此不疲,也引以为傲,参军后部队首长知道这件事,也满足了牛头的这个心愿,让他当上了汽车兵,成了一名军人司机。

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能让人百炼成钢,迅速成长,仅仅三年,牛头就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在部队里,没有一个人叫他牛头,直至后来,同学们都忘记了他是牛头,一个个见了他都亲切地叫他阿牛哥。

再后来,阿牛哥娶了一个和刘三姐一样漂亮的女孩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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