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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荡天涯的少年,我成了流浪儿

“ 没路费,没吃的,我们成了流浪汉 ”

九十年代的硬座车厢曾令我无比怀念,和如今人人争当低头族不同的是,那时候的车厢里满满的人情味和江湖气息。这并非手机的罪过,即便是手机功能并不完善的世纪初,乘客们也习惯了冷漠,我们对世界了解得越多,就越习惯封闭自己。

我观察了一下,车厢里几乎都是打工族,有去广西的,去广东的,还有去海南的。看着几个农民工聊的正嗨,我走到一旁,当起了忠实听众。

这种氛围的聊天也有学问,要么你就特别能聊,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要么你就当好听众,配合好讲演者的节奏。

那四个农民工应该是一个村的,他们是第一次出远门,目的地是广州。好像是跟着村里的熟人进什么厂,最让我羡慕的是,他们都有座位。

终于聊到我熟悉的话题了(忘了具体是什么话题了)我把自己从听众升级为演讲者,小嘴叭叭地一通忽悠,从国内聊到国外,从解放前聊到解放后,一直聊到了改革开放。听我聊天的人,也从在座的四人,扩散到周围几排座位的乘客。

“兄弟,你懂得真多!”那位三十来岁的农民工大哥恭维道。

“这么说吧,除了种庄稼的事儿我不懂,别的我都懂点。”我一点也不谦虚地收下了一群崇拜的眼神。

其实我聊的都是书上或者电视上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在热天里乘凉时,听厂里那几个“侃神”胡吹乱侃的,从小我就喜欢参加这样的神聊。

“别站着了,来坐会儿!”说着,几人给我让座,最年轻的那位农民工兄弟坐在椅子靠背上,为我腾出了一个位置。

火车上的餐车盒饭卖的太贵,一个盒饭需要五块钱,车里的人实在太多,餐车只出来一趟。乘客多数都是自带饮食,别给我提方便面,那是奢侈品,再说也没有开水泡面。条件好一点的也就带点面包蛋糕和水果,不济一些的,带着馒头,咸菜之类的充饥。

除此之外,小商小贩倒是不少,沿途的小站,时而挤上来一些本地商贩,青壮年,老太太,大媳妇,还有小孩。他们挎着大篮子,在车厢里大声吆喝着:

“盒饭,盒饭,尖椒肉丝盒饭,三元了!”

“新鲜的卤猪蹄,十五一个,二十五买俩!”

“鸡大腿,秘制鸡大腿,八元一个,十五块钱俩!”

鸡大腿和猪蹄油光闪亮,远远闻着还挺香,看得我喉头蠕动,唾沫一口一口地往下咽,至于是否是瘟猪或者病鸡肉,那时候的人也不挑。

年纪稍大的农民工询问着伙伴们饿不饿,说着,他开始掏钱准备买盒饭。在老家时,我听黄艳说起过车上的食品价格,她说一个盒饭才一块多钱,于是开口劝阻道:

“大哥,别着急,一会儿能更便宜!”听了我这个“能人”的话,他犹豫着把钱放回了衣兜。

果然,快到下一个小站时,所有的商品都便宜了,盒饭降到了一块五,猪蹄儿从十五降到十块,八块,最后十块钱能买俩......

农民工大哥买了五个盒饭,他们一人 一盒,然后很客气地请我也吃一盒。

吴松一直傻傻地站在我们的座位旁卖呆,我拿起盒饭递给他“你先吃,给我留点就行!”

农民工大哥果然好客,他又买了一盒递到我手里。

两个盒饭三块钱,钱不多,但农民收入很低,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恩惠了。那个年代的农民工,淳朴得令人感动。

查票的时候,有乘警跟随,两头堵截,车厢里开始慌乱起来,有往厕所里躲的,也有往座位下面钻的,我自巍然不动。接待我报警的那个乘警也在,没有过多追问我和吴松,便轻松过关。只是他看见我在座位上聊的不亦乐乎,没有一点点身为失主的沮丧模样,他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丝疑惑。

后面的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绿皮车摇摇晃晃,用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才到达贵阳,到贵阳时已经傍晚。

贵阳下车后,我们需要转乘开往湛江的列车。此时距离开车还有两三个小时,我领着吴松在车站外转了一圈,找到了车站的BUG,在距离车站几百米外有个围栏,我们可以从那里翻进车站,然后再混上火车。

吴松说他饿了,其实我也饿了,我们一整天只吃了一顿盒饭。我的身上还有三块钱,这点钱只够吃两碗面条。

我俩在车站外找到一家桂林米粉店,米饭对我们来说是新鲜玩意儿,我想尝尝鲜。于是,一块五一碗的米粉我俩一人一碗,这下彻底身无分文了。

车站的米粉很难吃,味蕾想拒绝,肚子却容不得我挑食,强忍着嘴里的不适感我和吴松一边吃着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问题。

没路费,没吃的,也没有钱,举目无亲,我们终于成了流浪汉。 (今日三更,一次看爽,周末不更新,要带孩子出去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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