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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送我的礼物

上个月为了迎合父亲节的莅临,星洲日报大都会特别举办了一项有奖竞赛,参赛者必须写一则有关“爸爸送的礼物”之短文。我绞尽脑汁,竟然“挤”不出一份爸爸曾经送我的礼物。啊!我可能忘了,多年以来,木纳和节俭,不就是爸爸最“经典”的标签吗?试问他又怎会在物质上满足我们呢?

爸爸知足长乐,这是他年逾七旬仍身强体健的长生之道。一提及他,我就禁不住以他端正的字体和挺直的坐姿为傲。别无他物,只因其字体和坐姿,正好映托了他的为人正直,恳切。

偶尔,妈妈会略带讽刺的对我们说:“我真的不知道以前你爸怎么会有本事把你们七个抚养长大。现在要你们七个养我们两老的话,逃都来不及呢,是吧?”换作是几年前的我,听毕肯定大力反驳:“怎么会?妈,你总爱这样说。”然而,今天已为人母的我,却选择了沉默。我不确定这是否代表我默认妈妈所说的。其实心底清楚得很:“孩子,永远也无法以相等的爱回报父母。这是恒久不变的定律!”原因无它,只因世上唯独父母的爱是最无私而纯净的。其他的,或多或少,都掺夹了杂质。

多年前的爸爸,凭着一份薄薪,就这样把我们Do,Re,Mi,Fa,So,LaTi抚育成人。未雨绸缪的他还为我们个个都购买了保险。非但如此,热爱音乐的骨子更令他无怨无悔地让我们学了一手琴艺。爸爸是希望我们代他完成昔日公公无法帮他圆的梦吗?不全然。我觉得最主要的还是他担心将来若我们学无所成的话,至少有一技之长可防身,不至于流浪街头。谁不知道,当时在几乎所有人眼中,音乐不外是项奢侈品吗?更何况是买保险呢!三餐温饱都还是未知数的当而,哪来的“闲”钱啊?因此,我觉得妈妈口中的“本事”,并非意味着爸爸有什么超人的本领,更妄论什么惊人的钱财。爸爸的本事,说穿了不过是份坚毅与不屈堆砌而成的耐力。

岁月不经意地从指缝间溜走了。爸爸斑驳的皱纹,勾勒着不移的韧力。早已退休的他,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光。然而,他一如既往。一样勤写字、勤阅报、勤洗车、勤练气功;一样默默地,专注地做自己衷情的事。

物换星移,在我心中,爸爸依然是个擎天的巨人。他的含蓄,在妈妈满溢的爱和关怀下总显黯澹。然,它却像涓涓溪流般隽永而真挚,一点一滴滋养着我的生命,赐我无限勇气和力量。爸爸惜字如金,但我读懂了他眼里的欣慰;爸爸不像妈妈那样嘘寒问暖,善于表达。但当我们对他说:“爸,祝你父亲节快乐,身体健康!”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笑容里跳跃的音符。

诚然,他的言使身教,如此深切影响着我;他的正直和恳切,成了我待人处事的基准;他的从容不迫,让我觉得稍不顺心就焦躁不安的我是多么肤浅;他的知足长乐,更是我望尘莫及的啊!于情于理,对于“爸爸曾送我的礼物”若仍心存犹豫的话,似乎说不过去。

爸爸多年来潜移默化的教化,不正是我毕生的财富吗?如此无价的礼物,我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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