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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小白鞋

“ 家乡是我每周必回的地方..... ”

记得儿时不少挨揍,记忆最深的一次是因为雨天穿了妈妈新买的小白鞋,最后被爸爸无情的收拾了一顿。

记忆里的爸爸妈妈那时候很忙,周末能陪着玩一次都很难。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和哥哥自己玩,倒也省心,爸爸只要把饭菜准备好就行。那时候家境并不是很好,渴望的东西并不一定每次都会被满足,每次都是他们认为该买才会买给我,所以儿时的新衣服对我来说就像过年一样,会给我控制不住的惊喜,进而每次收到新衣服、鞋子都会极尽所能的出去炫耀,满足那份懵懂的虚荣心。

还记得那时候看到小伙伴都有小白鞋,我也想要,和妈妈要了很久。学校要开运动会,统一要求穿白色运动鞋,理由充分的不得了,所以终于妈妈答应买给我。那一刻对小白鞋的期待至今为止还没被超越过,妈妈把鞋拿回来的时候,我喜欢的穿着鞋在床上躺着不肯脱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被训斥,真的想穿着它睡觉,生怕不穿上第二天就会没了似的。

睡前一直憧憬着第二天穿上它去上学,同学们羡慕的眼神,虽然妈妈嘱咐说运动会你才可以穿,但我还是准备好了第二天就穿上它去上学。那一夜,摆弄了很晚也不舍得睡,最后在爸爸的训斥中才不情愿的脱下了鞋放在枕头边,脑海里无限想象穿上它的各种美好。

不料,第二天下起了雨,在农村雨天穿白色鞋,那简直等于自取其辱、面目全非。咋办,我纠结着,其实我倒不怕下雨,躲着点走就是了,爸妈许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临上班之前,还略带“恐吓”的嘱咐我,不许穿新鞋上学,运动会再穿。怎么可能,我怎么能忍心把它放在家里,怎么能舍得离开我的小白鞋。

我要穿!打定主意,等爸妈上班以后偷偷穿出去!爸妈走了以后,开心的穿着我的新鞋小心翼翼的出门了,结果可想而知,无论你怎么躲,怎么小心,泥泞的土路还是在小白鞋上溅满了可恶的泥点子,我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准确点是恐惧,越想躲避溅到鞋上的泥水,越是躲不开,就像这是在给我不听话的教训,更像是爸爸怒着等着我回家。

结果可想而知,爸爸的愤怒已经达到十级,任凭我认错求饶爸爸都不曾心软,还记得那时候还心存怨恨,记得妈妈曾经告诉我,做错事没关系,只要知错下次改过就好了,我都认错了,干嘛还打我啊,不就一双鞋吗?长大以后我要买好多鞋,我爱怎么穿怎么穿!

那时不懂事的认为爸爸很小气,一双鞋而已,至于把我打一顿吗?以至于这件事在我心里放了很久很久,也成为幼时记忆里非常深刻的一件事,长大以后,有一次和妈妈聊天,说起这件事,言语中漏出了对爸爸粗暴教育方式的不满,妈妈说其实爸爸打完我以后,也很后悔,但是当时家里的条件也的确不允许我如此任性,妈妈说,夜里我睡着的时候,爸爸还去看看我,还和妈妈嘟囔,火起来就控制不住脾气,以后再也不打姑娘了,以后多赚钱给孩子买几件衣服,姑娘大了该穿了......

心底的那点点怨恨,早就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渐渐遗忘,对于父亲粗重如山的爱,那时候并没有体会多少,还记得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父亲的爱很复杂,后来渐渐地开始体会到父亲那笨拙的依赖,妈妈去世以后,只要不忙都会回老家,他都会围着我转,即使我在做饭,他也是站在厨房门边,看着我做饭,时不时的和我搭着话,那时候忽然感觉爸爸是那么孤单,孤单的让人心疼,不善于表达情感的我,最终面对站在厨房门边的爸爸也没有说出一句感人肺腑的话,只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家乡是我每周必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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