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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复仇

“ 这出苦肉计,一场演给自己看的戏 ”

“你这酒量,行啊,来,多喝点,姐夫!”文武端着白瓷小酒盅,与丁顺碰着杯。

“我这酒呀,还算凑合……”醉醺醺的丁顺,挥着他的胳膊,“来,爹,我敬您老人家!”丁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尔后又俯下身子,给秀莲爹作了个揖,“给您添麻烦了”,丁顺说着,酒盅子里的酒,撒了一半。

“坐下,坐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文武伸手轻轻按了一下丁顺的肩膀,丁顺便跌坐在凳子上,险些摔倒。

文武瞥了他一眼,眼神里一改刚才的笑意,似乎藏着一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他的拳头,握得噼里啪啦地响。秀莲爹见文武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放下酒盅,重重咳了几声,文武又重新端起酒盅,“喝,姐夫!”

秀莲哄睡了丁军和丁梅,坐在里屋里,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娘。

“娘,这样合适吗?”秀莲抬头向外望了一眼,有些担忧地问。

“没事,你爹和你兄弟都商量好了,你只管按他们吩咐地去做就行了,闺女呀,难为你了……”秀莲娘有些哽咽。

“娘……”秀莲叫了一声,便背过身去偷偷抹着眼泪。这几天,她前思后想,既不能离婚,又不能常住在自己娘家,所以,她下定决心,只要老丁家再来人,她就跟着回去;要是不来人,她就自个儿回去,虽然有点狼狈,但也只能这样。

“不用慌慌,丁顺肯定会来!”秀莲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自己爹时,她爹黑着脸这样劝说着。

然后,文武就将他和秀莲爹商议好的“计划”说给她听,“不用害怕,我和咱爹合计了好久,只有这样,才能既为你出气,又不会让丁顺记恨于你!”文武见秀莲有些担忧,拍着胸脯安慰她。

“时候差不多了,我出去一下……”秀莲看见她娘边穿外套边说着向外走去,她的心突然扑扑跳了起来,“娘”,秀莲拉住她娘的袖子。     

“不用怕闺女,一切都安排好了!”秀莲娘说着,便朝屋外走去。秀莲似乎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顺着墙角慢靠近,而堂屋里,文武、丁顺以及秀莲爹,还在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夜,越来越深了,寂静的村子里,隐隐约约传来深巷里的狗叫声。

“她爹,大事不好了!”秀莲娘惊慌失措地跑进屋里,还未等正在喝酒的三个男人回过神来,便看见一行四五个大汉,拎着棍子闯了进来。

“文武,你个鳖孙子,竟然躲在这里喝酒,欠老子的钱,抓紧拿出来!”领头的大汉,身形彪悍,留着锃亮的光头,撸起袖子的胳膊,露出龙飞凤舞的纹身。

“吵吵啥,吵吵啥,喝!”还未等文武和秀莲爹站起来,喝得半醉不醒的丁顺,摇摇晃晃指着站在面前的大汉。

“打!”不知谁喊了一声,那几个大汉扑了过来。杂乱里,文武挨了一拳,眼眶乌青,秀莲爹跌坐在一旁,被摔碎的酒盅子,扎破了手掌。唯有丁顺,被那几个人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哎呦!你们……凭什么打我?”丁顺挣扎着,喊叫着,只是这声音瞬间便消失在打斗的漩涡之中了。

丁顺醒来的时候,见秀莲娘正在收拾堂屋里倾倒一地的饭菜以及酒瓶渣子,秀莲则拿着毛巾帮他擦拭伤口。他浑身酸痛,挣扎着起来,“这是咋了?”丁顺一脸不解地问。

“哎,别提了,前段时间我得罪了一些人,没成想他们今儿找到咱爹娘这里了!多亏了姐夫你,挡在我和咱爹前面,不然我们俩比现在还惨!”文武一边说着,一边抚着自己乌青的眼眶,疼得龇牙咧嘴。

“是吗?”丁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望着秀莲,又望着秀莲娘,想要站起来。

“哎呦,丁顺,千万别走动,你的脚踝,肿得老高了,天亮咱得让大夫来给你瞧瞧!”秀莲娘慌忙按下丁顺,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这惊慌,也在秀莲眼里,一闪而过。

丁顺晃了晃头,脑海里除了一张横亘着刀疤的脸,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头疼,脸疼,腿疼,胳膊疼,全身都疼。

“哎呦!”他叫唤着。

后来,丁顺才知道,这出苦肉计,是一场戏,一场只演给自己看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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