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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殇

初夏的黄昏,竟还有些凉意。和儿子还有他在院里跚跚而行,准备回家吃喝‘安歇,尽享天伦。儿子惊叫:‘快看,这有一只小鸟!”赶紧趋前,一只乌黑的不知名儿的小小鸟儿瑟缩在花坛里一棵高大的玉兰树根上,畏怯地盯着我们,眼光中有乞怜无奈的意味。我疑惑难解:它既然惧怕我们,为什么不飞走呢?细心的儿子凑近看去,发现原来是它的脚伤了!

抬头看去,两只稍大鸟儿在树梢开满硕大白花的枝杈间正叫得欢,它们应该就是它的父母了。那急促的鸣叫一定是为它们的孩子焦急担忧还有对我们的敌意地驱逐了。赶快拉了恋恋不舍的儿子离开,心里,却是和他一样地牵挂。 晨起,外边是淅沥沥一片雨声,感觉更冷了,几乎和儿子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只鸟儿,儿子飞跑下楼,小心翼翼地把它——那只被雨打湿了而显得更小的鸟儿,捧了回来。他忙碌着找了纸箱和旧衣服做了个舒适温暖的巢,用碗装了剩饭和水,专心地喂起鸟儿来。我,心中一块石头也才慢慢落地。一整天,儿子都在忙进忙出爱怜地侍弄着这个形单影只的受伤的鸟儿,他企图用自己也还稚嫩的爱来抚慰鸟儿那份孤苦。鸟儿,却总是微弱地叽叽喳喳,不知在诉说怎样疼痛的心事。

又是一夜鸟语花香,早晨阳光初现,明媚宜人。当我在一阵尖利的鸟叫声中醒来,却发现那只小小鸟儿,已经静静地仰躺着,闭上了疲乏的眼睛,没了呼吸!两只大鸟,围着它盘旋飞舞,凄厉叫唤,我有些晕劂的感觉,我不知如何是好!我不忍看下去,我走出家门,徘徊多时回来,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在我眼前显现:一只大鸟,死在小鸟的身边!

温热的身子似乎还在抖动,而它,也不再呼吸!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鸟——它的父亲或是母亲——但我更相信是它的妈妈,眼看自己的孩子,惨遭人自己标榜为’爱‘的戮杀,它无能为力,却用自绝来做最惨烈地抗议我和儿子以为,我们的所作做为是出于善心是会让鸟感动的,我们为它挖了个坟墓却以为是做了个温情的窝,我们不知道自由和放手才是对它们生命的尊重。它们死在我们的自以为是的爱里。我多希望那剩下的一只鸟能来找我复仇他说,爱我爱得一塌糊涂,没有我他会放弃治病等死。而事到如今,我却在他的爱里,伤得一塌糊涂爱,有时就是伤,很多人以为在爱,甚至还为着自己的爱陶醉,自我感动,却总是不明白或者不愿相信和承认:爱,有时只是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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