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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和我

我的老家在内蒙古的一个小镇上,那条镇只有一条双向行车的马路,以马路为界,马路靠东的方向被化成大一号居住区,马路向西的就是小一号居住区,而我居住在马路靠东的大一号居住区。

我的出生对于家里是一场灾难也是一次欣喜。这场灾难对母亲尤为打击,对奶奶爷爷则是一个心头的惊喜。

母亲生我的第五个月我就被奶奶爷爷抱走了,母亲终日见不到我,很快就得了产后抑郁,终日以泪洗面。我并不知道从我离开母亲被抱走后的具体原因究竟是什么?不过听他们说好像母亲的奶水火大,我喝了后就生马牙,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马牙到底与奶牙有什么不同?

四岁的记忆在我脑海里是我童年里最为深刻和清晰的。那时候我很恐惧见到我的父母。我清楚的记得,婶婶拉着我在市场买菜,恰好碰见下班的母亲。我就躲在婶婶的身后紧紧拽着婶婶的衣角。这一幕在母亲的心里,尽管我无法确切的描述出母亲当时的心情。但我知道母亲很痛。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幕,才会有弟弟的存在。

弟弟出生后,我再见到母亲时,母亲的神态就与以前大相径庭。母亲趾高气昂的样子,一直对我保持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

每个六一节日,母亲的那副表情我都历历在目。

那是9岁的一个六一节日,我的左眼那时候已几乎看不见黑眼球。对于这样的灾难降临到我幼小的身上,我反而感觉有奶奶爷爷我就拥有了全世界,反而对此并不在意。奶奶那天特意叮嘱我去见母亲时洗干净手和脸。我照做后高兴的一路蹦跳到了姥姥家,母亲穿着一条背带裤,里面搭着一件蓬松的白色衬衣,一个时髦的蘑菇短发和一双咖色的高跟皮鞋,好看极了。如果母亲可以领我出去逛街,我想没有人会认为我是母亲生下的小孩。

母亲永远是趾高气昂的看着我,永远是数落我:“脖子黑的和车轴,衣服脏的像挖煤,疯疯癫癫不像女孩。”诸如此类的挖苦我。

我站在墙角,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掉着,掉着,就开始不住的抽泣,直到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

父亲进来看见我哭,就说了母亲几句,母亲从包里掏出一元钱,但那一元钱母亲并没有直接递给我,是姥姥塞进了我的口袋。那一刻我感觉我的任务完成了。

事实上,每个六一都是为了得到那一元钱。可以买到很多好吃的。即使面对母亲的数落也会硬着头皮去拿。

就这样,我手里捏着一元钱的战果。一路哭着鼻子回到奶奶家。

11岁,我做了眼睛矫正手术。那天进手术室,我浑身发抖,但心里未曾意识到有害怕或恐惧,可就是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当时我记得,医生术前咨询母亲要给我打半麻还是全麻?母亲考虑到全麻伤大脑,于是选择半麻醉。

我一个人在手术室的过道里四处张望,但浑身发抖一直未曾停止,就连牙床都开始上下敲打。我被护士带上手术台。我只记着三件事情,剩下的事情都是在拼了命的忍耐中度过。就好像抗战英雄刘伯承。

第一件事情:我提醒医生给我打麻药,第二件事情:我双手一直抓在两个冰凉的铁杆上,四个小时的手术后,我被推出来,医生大喊:小伙子太坚强了。半麻醉,一声未吭,“

第三件事情:母亲哭了,但我对此没有丝毫感动。

转瞬即逝,我已从一只丑小鸭蜕变成了一只白天鹅。

水灵灵的大花眼,无论是外貌还是身条我都格外的出众。而母亲与我的关系却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而改变。

那是一个秋末,我穿着一双黄色的高根过膝靴。我推开大门刚要进家,一下歪了脚闪在了水泥地上,母亲从里屋出来恰巧目睹了我摔跤的全过程。

说实话,其实我摔的并不疼,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对着离我不到三四米的母亲嚎啕大哭。我想也许是本能的索取母爱,也许……但母亲依旧是那幅样子,走进了厨房。

成家后,母亲大老远到我家里看我。我们一起逛街。但多多少少还是存在着隔阂。那天,母亲要离开,我送她下楼。在最后一层的楼梯间,母亲摔了下去。我迟钝几秒立刻上前去搀扶。还好并无大碍。

长大后的我,成家立业,为之父母。才慢慢感受到羔羊跪乳?才明白不为人父母难感受父母之恩。

在人的一生中,父母的关心和爱护是最真挚最无私的,父母的养育之恩是永远也诉说不完的:吮着母亲的乳汁离开襁褓;揪着父母的心迈开人生的第一步;在甜甜的儿歌声中入睡,在无微不至的关怀中成长;灾灾病病使父母熬过多少个不眠之夜。

读书升学费花去父母多少心血;立业成家铺垫着父母多少艰辛。可以说,父母为养育自己的儿女付出了毕生的心血。这种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是人世间最伟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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