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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的夏日,一段拾不起的时光

瓢泼的大雨让世界尽是哗哗之声,撕裂着冷冷的夏日。看着雨中空蒙的景象,诸多的无能为力,忽然觉得生命承载了太多的艰难。

无意“高峡流云,人随飞鸟穿云去”的悠然之情,便每日抱着满怀的愁绪难得安宁,顽固地钻进“人间总是堪疑多”的胡同,惶惶对愁颜。以至于终日行走在上下班的路上,仍然迷茫,不知路在何方!

在半熟识的人和事面前强装笑颜,那一份灿烂谁也道不破,演技的高明,犹如识不透这雨的踪影。那些貌似高贵的坚强,宁静与矜持,常让心情和步履沉重地踏在尘世的旅途。压抑的无奈时,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走到远得无人可寻的地方,让心灵逃逸出红尘的枷锁,去自由呼吸,自由歌唱。只望能打破这固若金汤的牢笼,不再突发自我时,冲撞得心痛到极点,便是彻底的解脱,要待何时?

在生活面前,却不得不不停地挖着困顿自己的陷阱,把自己在套取蛊惑的猎物中,埋葬得严严实实!

连日大雨,洗去了多少旧年铅华。登上QQ,看到头像旁闪烁的生日标识时,唯有丢弃昨日的忐忑、惶恐、不安,在过半的生命履历里,独自喟叹虚空的清寒,让似水莲心,释放几许内心久淤凝滞的惆怅与落寞,让一切原本坦然与静谧。想起那夜与年长我十岁的同事兼密友静卧宾馆,倾心长谈到凌晨三点的情形,是一生可遇而不可求的获得。如此这般,便可放下无从捕捉的闲愁,舒一口长气,在一个个点灯明的夜深沉里,不再顾念闲情,感怀寄念也浑然释放。于是,可以执壶揽月,低闻花香,也就不再纳闷为何喜欢结交年长的朋友了。

雨雾夹杂,朦胧满世间,却婉约着心情。幻如深谷清涧中走出的幽兰,不食人间烟火,勾勒出清清淡淡、留白,让细腻感受达到内心的天崩地裂而外表的波澜不惊!不逐流,也不强求,忍把浮名换了浅吟低唱的随性生活,至纯至真,于是,只在乎“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了。内敛的精彩处是:青梅煮酒,溪云烹茶,寂寞是如此美丽!

想起那迎着洌风而解的纠缠,不由慨叹自己也能有“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的气概,事后惊诧!因听惯了梅花三弄,伺候了红袖添香,相通了素未知性,不谙世俗。若能做到蕙质兰心,也就名副其实了,盼着!

天,亮了些,雨有要停的意思。心中未尘埃落定的世俗也逐渐被驱散了,把那些好像从未有过,又像曾经有过,但后来渐渐遗失了的,对生机渴望的感觉明亮起来。潮湿的空气裹满了滋润,满足了内外的保养。

不给自己的心增添负担的时候,呼吸自然舒畅。乐赏从围墙顶端翻越而出的三角梅,竞相露出娇颜,没了“一枝红杏出墙来”的矜持,这原本的生命,可爱极致!花卉没了雨打芭蕉的寂寞,反而更加地铿锵,在水泥路两旁洋洋得意,像是笑我痴,笑我傻,为何孑孓行在这雨中?我竟不如了这些灵秀!于是大步踏进水洼中,任凭水花四起,忘记了年龄。只因为爱这般梦幻的水浪,爱挖掘憩息在心底的桃源,爱在灿烂中沉寂,摆脱那些近乎哭败的过去。残败,萧条再度焕发出容光,为己,欣喜若狂!

风转角,幻影逝,随即停止了一丝浅浅的清怨,一种轻柔的姿态,临风笑看岁月苍然,披一肩轻盈的朦胧在它的犄角上,独舞。心中荡着细细碎碎的心念,让它断断续续地流转在脉痕里,稀释血液,清湿双眸,抬头,嫣笑依旧!

一直最喜拢一泓月华与心灵对视,任年华揉碎红笺上的莞尔一笑,执守着虔诚,在繁华流淌的璀璨里,丈开寸寸琉璃,任时光老去,哪怕有朝一日鬓霜压弯眉月!

缘于承诺不起岁月,隐约的笙歌里老是苍凉着一段段乱码的章节和跳跃的音符。一友曾说:这跃动中承载了太多的没逻辑。我想,这是我思维的浅薄与复杂;深沉的思索与有限的表达,矛盾结合了,赖了那段慵懒的时光。在时光深处,雨隔着发肤,亦能记下风过雨歇的单薄痕迹,让此刻空灵而缠绵,迟迟不肯收拢洇湿的怀抱!

一个人的脚步,慢慢沉睡在廊檐下,然后放一缕心语给天空,让它辽阔;寄一语在青枝上,让灵魂尽情绽放。铺开如风的心绪,默念泛黄的记忆,不再解醒记忆深处的那道疤痕,便不再痛到绝望。强势袭过的每一根神经,不述说,是因为找不到切入心岸的堤口,潮落处,依然不眠。

于是,只好搁放一束追风的花絮,在旋转木马的流转中,找寻一些时光错落的残影,喝碎所有的淤积,在烟雨蒙蒙中沉埋。生活,掳走了年华中曾经的美好和青葱,也暴晒了隐忍和苦涩,只能在混沌与短路中时隐时现;在文字背后,诉泣残花,收拢一丝若风的情缘和慰藉,仅此而已!

有些凌乱的思绪,记载着生命里散乱的历程。旁雨静坐时,突然怀念过往的随性,怀念那次执起酒杯,饮尽一季的悲凉,那是没有思绪,无需思绪,那是享受放纵,无需掩盖的透心凉,在岁月里打捞起生命的本真,真实到一粒粒细胞,再串成生命线,悬在空中,随安即安。这样,便可安然合眼,无关浮花浪蕊,不念青春永恒,不安城市喧嚣,仅仅是蛰伏在这片雨中,思念着雨的味儿。

雨天,总让人窒息在室内。一个人,如果独坐久了,就会牵出些前尘旧事来,又让自己走上玩心的旅程。这个年龄,热烈与冲动都被琐碎与平淡俘虏,为安静让出了一条道。理所当然、顺其自然地心平气和,低调做人。凡事,近了,会厌倦;远了,会陌生。

眼前的日子,又翻阅了,“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听冬雪”。寒暑交替,如白驹过隙,一个个轮回转成了过去。年少时盼长大的梦想有些稚嫩,也只能让记忆的往事被时光打磨,尘封在心灵一隅。那些“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的美丽精彩,是学文科的理想主义者臆造的情景。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人世间的事,终究要归于一体,真假,对错,纠缠,明悟,迷失,懂得,都是刹那的事,刹那的光影,只有日月光辉才可永恒于心。佛祖拈花,让人心向佛,只是凡俗的我们不能一下子明了,做不到一生安定,一世静好。

那无数被岁月库藏风化、被现实冷冽吞没的幻梦,在雨中浸润的如此之快,让自己油然触及当初的心痛,万千尘事,欲言终无语。在透明的思索里,再次深深地感受和接纳情绪交锋,向过往缴械投降。

许多时候,人,无力扭转命运,它总有某处契机或因果去改变人的机缘。张爱玲留下了“低到尘埃里,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这是我难以做到的。坚强和冷峻是给外人看的华衣,内心补丁出了尘世间最深的依恋,最难的取舍,最痛的别离。总怕尘埃底处,一人独守,冷却了曾经的明媚和苍凉,没了生活的滋味,矛盾着走过。

软软的时光总是不留痕迹地消失。试着接受眼前的事实,幻想一个更好的结果,可当听到那些某和心灵深处的歌曲时,依然悸动泪流,仍然幻想在生命的下一个渡口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哪怕没有未来,也不想迎合着看开众人坚信的道理,不想在华丽中丢失自己的灵魂!

经不起寒风敲打的我,渴望着天气的热度,也就念着夏日,可是今夏亦无热度,尽管眼帘中已是夏景。花草随季节盛衰,而距我,红尘千丈。佛说情深缘浅,于是,想趁着雨后的那汪水,尝尝沉溺其中的滋味。

也许,心绪正被遥远的悬望牵扯,在雨的包容中,让潜在的缠绵悱恻,拂去虚浮的假象,便可相邀一月,割走不舍,充盈圆满;让一种稔熟和亲昵的气息潜藏在思维中,契合约定俗成的这个夏,湉湉淡淡。再把过去的浅浅脚印,微微笑容,丝丝痛楚深深埋在心底,直到自己再被深深埋在土里!

曾经不止一次的反问自己:为什么年龄越长,阅历越多,不明了的事理越多?是心被世俗的私欲占满,还是太过于关注自己的起落,抑或是设想了未来?没时间去思考,去明白,却已经实实在在过了半生。一年年消失的日子沉淀下来的阵痛与思索,让自己无法摆脱。李白笔下的素衣琵琶女若活到今天,会是什么结果?!

日里琐碎的事情,早已将音乐与诗歌的生活化成了水中月、镜中花,每每闻及心跳时,知道了想要什么,可死板的电脑只能机械地记下此刻的心情,竟无人分享这份内心独白,蔓延开来的痛彻心扉,无人共和弦殇!

只有此刻,这雨淹没了迷茫。天上人间,笛韵悠扬,曲调婉转,余音绕梁,细嚼,心荡神漾,梦断红尘,仙游归隐,不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何嗔”。枕上雨,梦中人,奈何天,为一场悲金悼玉的梦!

淤积到一定程度的心绪,演绎成奢华的忧伤,融合在冷漠的字里行间,这份清愁刚好可以掩埋没有墓碑的情绪;也可把那些蛊惑人心的事物统统抹去,不再敷衍搪塞,不再掩饰那个没心没肺、笑靥如花的自我。当一切原本,无论明媚还是忧郁,挣扎还是解脱,都是在解读这波刺心的雨浪!

回忆过去,常常希望失忆,把那些个不愉快连根拔去,心,再不会易碎。今夏不明媚,是否是成全了记忆?希望清澈着未来,就此了断朝夕,让眼泪随了那段拾不起的时光,心,再不会颠沛流离;温暖,再不会抽离,从此,一切是纯洁的透明,就这样期盼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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