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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开柜子,红酒浸湿柜脚。衣服上沾满了油污,洗不掉也懒得去洗。月亮正在打着哈欠,我顾忌手肘的疼痛低下头来,闭起眼睛休息一会儿。

我想起了约好的地点被一场无情绪的雨浇灭,我没有伞甚至没有走出房门一步。这约好的地点成了另一个人的恼怒。电话响了,我说笑的敷衍,听上去却是一种欠揍的语气,另一个人会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抗议?不得而知。

然后,厅室的门被回来的人轻轻关上,再被提醒要应付一些问候的语句,我觉得烦躁。拜托,能不能不闻不问早早了事,惯例不适用于我时而神经的大脑,请走开。我说着,心里说着,结果却是自己慢慢走开,连门都忘了关上。

生活也不见得有多吵闹反而类似独行的往返,使人沉默。我拿起红酒瓶,拔掉木塞,屛着呼吸一口气喝掉大半,酸苦的液体在舌根盘旋,离呕吐不远也不久,视界就忽然摇晃,传说中的头重脚轻以最清醒的姿态在我的身体上展开,脑袋像被翻空的垃圾桶,我抓不住吃掉垃圾的乞丐或者清扫掉它们的清洁工,只能肆无忌惮的陷入被挖空的迷茫里,双眼无神,几欲晕厥。

这时,我已经撕破了粘满油污的衣服,在街角。望着离开我似乎很遥远的屋子有些神经质的笑着,在旁人看来那笑一定是非疯即傻的模样,我不能想象,这有损形象。我想起了墨镜,墨绿,俗到骨子里的颜色,戴上它感觉深沉暗淡融为一体,这和阳光过度暴躁的热情不同,在这个夏天,它让我觉得温暖。

直觉让我触摸还不遥远的过去,过去,我会想着,杀一个人用完美的方式让他消失。看看自己毁尸灭迹的天赋究竟有多高?有没有慌乱高?体验血液与尸体交相融合的质感画一幅画作为保留。现在,我有一把很锋利的刀,在夜晚握在手中,刀锋透过月色闪出的凉薄,尖锐,冰冷。可现在,我握着它,杀不杀人却已经无所谓,我更想被杀或者说拥抱死亡。而这最初的臆想必定会使我拥有一个敌人,过程是我们要经历一场艰苦异常的决斗,最后的结果是敌人抢走我握着的这把锋利的刀刺穿我的胸口或是割断我的脖颈甚至从我的天灵盖劈开。总之,我会死,然后会不会变成一缕游魂冤魂妖怪恶鬼?值得商榷。

我看了看天,我点不起烟。天和手一样抖动,我看到重叠的幻象。很多的朋友出现在我眼前有活着等死的有死去活过来看我的,我朝他们招招手想递根烟过去,可是我摸不到口袋在什么位置。我揉了揉眼睛,想甩甩脑袋结果它不受控制的低下来,搭在我的手肘上,然后疼痛让我一下清醒了很多。我想到手肘的伤,被钝物击伤,我伸手去挡,那个同我一样不知死活的家伙举着钢铁朝我砸来。原委乏善可陈似乎是为了某个小妞儿,多幼稚的事情,提及都让人不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远比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性格让我无力适从。……请别再让我乱想。

我抬头找路,手机响着,屏幕的光照着我的脸时间是23点53分有一个未接来电。我犹豫的看完确认脑袋装进了可以维持输送的意识就果断关掉它。空酒瓶从我手上滑落跌成碎片,我可以点燃香烟庆祝即将恢复清醒的呜咽,这是呕吐的前兆。

终于,路灯早早熄灭的路旁,我弯下腰,吐的尽兴到窒息。我恍惚的想起曾爱过的女孩,现在不知身在何方,或许已嫁作他人妇还是继续在这浑浊的人海漂流,像我一样,不曾靠岸。还有死去的朋友抽空一定要去祭奠,不管是清明还是圣诞,我一定得去看看他们给他们送点衣服,送几个童男童女,慢慢享用……

我关掉门闭起窗户和眼睛,趴在床上。这是回到屋子后的情形,我还记得,烟被压散,扭曲的歪斜状形态肆意烟叶裹在其中竟然不曾掉落,我昏沉的记得有人拍着我的肩膀说,嘿,哥们,你该回去了。然后门被使劲关上,那声响在我的脑子里炸开,仿佛耳膜正在享受刺穿通风的震颤。然后我恼怒的睁开眼,柜脚的红酒流了一地,满是油污的衣服正在我的身上孕育新一轮汗水的冲刷,手肘在疼痛上更添酸麻无力困扰,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一个梦而已。

就这样,我抬起头望了望月亮,好像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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