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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之系列——蒸馍

老家一般在腊月二十六至二十九这几天蒸馍,蒸馍是一项比较浩大的工程。因为不但要蒸够全家人吃到到正月十五,而且还有许多走亲戚的馍。当然现在条件好了,走亲戚都买现成的礼品,所以数量可能要少点,但蒸馍也是过节前的重点工作。

决定蒸馍日子的前一天,要先发面,一般要用醪糟发面。每到年关,村里就有骑自行车、后面架子上绑个盆子,盛满醪糟叫卖的人,我依然记得那人悠长喊叫的声音:“醪糟,醪糟,谁要醪糟。”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主妇们,一听到这个声音,都拿着碗出来买醪糟,准备发面。

蒸馍的那天,全家早早吃完早饭,开始准备工作。今天父亲也来帮忙,揉面是个力气活。这个时候父亲已经穿上围裙,带上护袖,在大案板上撒上一层面,开始了浩大的揉面工作了。边揉边加面,边加面边揉……大概过了50分钟,那么多的面已经揉好,父亲把面放到已经洗干净的大簸箕上,盖上白布,放到被我们烧得很旺的炕上,捂上棉被……

等待发面的过程中,父母开始了准备包子馅的工作,母亲已经把大葱,萝卜(自己家秋天种的,窖到窖里的)、冻豆腐、泡好的粉条渣渣、当然还有肉馅等切好。满满的一大盆,撒上各种调料,父亲洗净手臂,在大盆里来回搅拌,让馅料混合均匀……

等馅料拌好,面也已经发好了,母亲就在案板上做起了各种馍馍。首先是小白馍,那种小小的,短短的,胖胖的,类似咱们自由市场那种杂粮小馒头那么大。然后还有包子,各种花馍,有枣贡馍等。一般第一锅是蒸小白馍,那个也是我们的最爱,吃得最多的,通常是一口一个……

母亲在做面胚子的过程中,我们已经把各种蒸笼洗刷干净,晾在院子里,碳兜兜里也加满了碳,做好了各项准备。今天蒸馍馍,需要烧碳,用鼓风机。现在家家都有小鼓风机,早早得把线拉好,位置摆放好。然后往大锅里添上水,烧开,等着上馍馍……

等到母亲把馍馍一个个做好,再逐个摆放在蒸笼里,通常一锅就蒸3-4笼呢,还要打草圈呢,锅会高很多。盖上锅盖,周围围上笼布,再在锅盖上压上两块砖,加大压力……我们在火塘里加足碳,拽开鼓风机的开关,熊熊大火就燃烧起来,望着高高的蒸笼,期盼的心情油然而生。加勺碳,只等着30分钟后吃馍馍喽……

趁着蒸的过程,我们赶紧在院子里把大席子铺好,擦洗干净。听到鼓风机一停,意味着馍馍好了。这时只见母亲从云蒸霞蔚里提着蒸笼的把柄走出来,一笼白白胖胖的小馒头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一翻一倒,一个个小馒头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席子上。我们赶快手忙脚乱的摆好,让出锅的馍馍晾凉……

趁机往嘴里塞一个,母亲就提醒说,别光顾吃了,赶紧插个小馍馍。哦,这么重要的事情差点忘了。老家蒸馍馍有个讲究:蒸馍的日子,是不欢迎别人去他们家串门的。话说别人去了馍馍会蒸坏的,为何这么说无从考证。总之我们赶紧找根筷子,插个小馍馍,别在大门口的门环上,这一整天,大门都要虚掩着。外面的人,一看人家大门虚掩,而且门环上还插着小馍馍,就知趣走开了……

随着一锅锅小白馍、充满香气的包子、带着红枣甜味的贡馍倾倒而出,席子上的馍馍越积越多,直到最后一锅馍馍的倒出,今天的蒸馍工作终于结束了。而天也已经黑了。

劳累了一天的父母,已经累得坐在凳子上不想起来了,可是望着如山的满席的馍馍,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们赶紧端上包子,让父母品尝。灯火阑珊下,劳累了一天的一家人拥在一起品尝劳动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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