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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是过往

曾经我的世界里,除了你再放不下任何一件东西。那时候,我生活的滋味只有一种,就是思念。我把有关你的记忆都珍藏在脑际,小心保存,翻来覆去地欣赏。破损的,再杂糅了缝补,组合。我用我透明而摇曳的青春作为这段梦魇的赌注,标的是我一辈子的幸福。可我却不知道,迷信,它是毒药,慢慢就浸润了身心和肌体。这实际上是一件百无聊赖的事情,我却仪态万方地做了很多年。很多年过去,我从一个孩子长成大人,结果,上天给了我这样的回报:一颗死亡的心,和一具麻木的躯体。别人看我活着,其实我已经死了。只不过我的死,在人流中被淹没,只不过我的死,不是用棺椁显现。

起死回生对医生来说,是最残酷的挑战。而自救的起死回生,比这还要难很多。这种锥心,我想,艺术手法演绎的所有痛苦中,《追鱼》勉强算是一个。剧情中的那个鲤鱼精,一块块拔下鳞甲追求凡生的生死劫难,那些痛,似乎可以和当时的感受相比。好像在挣扎求生的过程中,原来的世界变成了一堆齑粉,那颗死灭的心,才有了复燃的征兆。可是,从此后,心里不再有漫天的怨恨,因为知道,活着就是最大的安然,和最实在的幸福。

日子实在太陈旧了,灰尘几乎要掩盖所有的记忆。可是,忽然间又听见你的声音,看见你的眉眼。说的是对不起,眉眼中都是真诚。显然已经迟了很多年,甚至连这句抱歉,都不能再唤起我的难过——这实在是叫人难过的事情。时间是一把钝刀,悄没声息地改变了尘世上的很多:人,事,和心情。很安然与你面对,心情窗明几净,这叫我都觉得难为情,怀疑自己是不是冷血到极致。可是,表演出来的难过和留恋有意义吗?一直都是坦然对你的,所以,现在也不想违例。

然而,又是多么希望你开心啊,和我现在一样。希望奔放的热情,洋溢的才华能一直伴你左右,还有合意的生活。我想,倘若这辈子连我都能原谅你,谁还能是你的仇人呢?而事实上,我不但原谅你了,而且,我甚至不愿意觉得你有什么过错。为此,我的亲人嗔我有些傻,我却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很聪明。怨恨有什么好记忆的呢?即便我继续经营我的怨恨,它又能给我带来什么?

只是,请你一定要开心起来,学会为自己的选择庆幸。

一切都是过往。而我们,需要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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