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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梦醒时分

曾经有很多个夜晚,我都做着同一个梦,梦境凄凄凉凉,悲悲惨惨。

我和母亲一同散步,说说笑笑,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太阳已经下山了,夜幕已经降临,乌鸦也归巢了,黄昏幕幕,沧海茫茫之中,我正要回头搀扶母亲回家时,母亲却不见了,我四顾张望,四顾寻找,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踪,我喊她,没有一丝的反应,我喊他人求助也得不到一丝的回应。

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荒郊野地里,前后都看不到村落,母亲不知哪里去了,我大声的呼喊,撕心裂肺的连名带姓的呼喊:“为什么抛弃我了,不要我了。”喊声落在旷野里,好想给吞没似的,没有留下一点依稀仿佛的回响,只感觉喊出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呼天抢地的喊,只希望母亲能听见我疾苦的找她,回答我的只有嗡鸣之后的一片寂静,周围彻底的寂静,我的呼喊却给沉沉的夜色增添了力量,同时也加深着我的孤凄,我一边哭泣,一边大喊着:“母亲你在哪啊,怎么就这样丢下我不管了,你快点出来呀求求你了啊!”此时,我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在来时的路上疯狂的奔跑着,生怕慢一点,就找不到母亲了。天色变得越来越暗,又突然起了大风,路上的尘土在风的怂恿下肆虐的跳起舞来,尘沙吹进了我的眼睛,我不停的在流泪。我还是声泪俱下的喊着跑着,跑着跑着前面却出现了两条路,我惊恐万分,母亲能去了那条路呢?我站在一个岔口大声的喊,没有人回应,我又朝着另一个岔口喊,也没有一丝的音响。母亲你在哪呢,你到底去了那条路呢?你知道你的儿子找的你悲痛欲绝吗?

在我的右边是一条柏油路,往前看去,是一层又一层的昏暗,但依稀可以感觉到有散点灯火的存在,前面必定有连片的屋宇房舍,有人烟的去处,但灯火很微暗,想必相离一定很遥远,柏油路的两旁是等待调零的菊花,零落的散落在路的两旁,在霜打以后的深秋里,泛着吝啬的黄色。在我右边,是一条石子路,石子路的上面铺着一层黝黑的煤屑。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在树林赤裸裸的身体上挂着寥寥无几等待飘落的叶子,石子路的两旁有两道深涧,深涧里有潺潺的流水声漫天远飞的黄叶在流水上航行着……我思忖着母亲到底走了哪条路,柏油路比石子路更好走些,并且平时母亲又最爱菊花,就像母亲名字里有个“菊”字一样。想必母亲走了这条柏油路吧!我脱掉鞋光着脚在柏油路上疯狂的奔跑着,疯狂的呼喊着:“妈妈你等一等我呀,你在我前方吗?但回应我的除了是寂静还是像死一样的寂静。天空越来越暗,前方的灯光离我越来越远,我愈跑路就变得窄,我的脚也越来越隐隐作痛,忽然我听见前面沉重的脚步声,我越疾速地追赶,前面的脚步声就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轻。路变的越来越窄,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座独木桥。我沿过桥后,却发现桥的那头是一座座坟墓……

我惊恐万分中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背上惊出了一片冷汗,浸湿了一片被子,其他的室友正睡着正酣呢。如此这般,如此凄怨,如此伤感,于是埋怨自己对母亲不好吗?如此地对我,如此地丢下我就不管了。

天一亮,我就打电话给母亲,告诉母亲大致的情形。如此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母亲却这样安慰我:“是你想的太多了,心事太重了,人做的梦往往愈现实相反的,噩梦往往是会带来好运的。”她说她年轻的时候也做类似的梦,往往是我们一家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剩下她一人在陌生的地方,她到处询问,无人理她,或是回来寻找,走入一连串的死胡同。于是认为我们回家了,就独自在昏暗的车站里等车,等那末一班的车,车总不来,梦中凄凄惶惶,只是祈求让所有的苦难都有她来承受,不要让她失去自己的孩子……

我又时常安慰自己:“梦毕竟是梦,彻头彻尾的完全是梦而已。”但为什么梦中总会有母亲呢?我隐隐约约地听到:“因为母亲受了太多的苦难了,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与了儿女了,苦难让天下的母亲变得苍老了,苦难让天下的母亲变得疲惫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愿天下父母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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