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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未至

买了很多吃的,一个人,不停地吃,电脑上播放着running man。食物,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很久以前,看过一句话,食物是用来不被饿死的,嗯,这样算来,不需要很多,要吃出美感。法国人,是很享受这句话的,他们的食物,他们的人,都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看着自己这个样子,不知嘲笑了谁。随着时光流淌,我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样子,至少,这个瞬间是不喜欢的。

我是懦弱的,把一米多长的理想偷偷埋葬,过着另一种生活。最近有个活动,爱国歌曲大家唱,报名参加,被领导否决了。他说,你这么重要,怎么能去唱歌呢,还得指着你写材料呢。当然,这话有点夸张,领导就喜欢给小兵戴高帽,让你被拒绝还很开心,累并快乐着。心里也是很高兴了,毕竟终于脱离了充人数的阶段,那种感觉,像大一的孩子整天被拉去当观众,大二开始指示别人,差不多。

说到冬至,会想到一个人,最爱我的人。也许不是,但在我的世界里,他是最爱我的。往年这时候,我们会包很多饺子,是那种,很多馅,皮很薄,个很大的。也是在那时候,我学会的包饺子。记得第一次包的时候,被嫌弃,馅少。然后被说,乖,坐旁边看电视吧。其实,很享受跟他一块劳动的,死皮赖脸的,不放弃。他没有说话,嘴角微微笑,我知道,他也很希望,我们一起做家务,弥补,我们之间,错过的那些时光,二十年。

后来,我们之间默契越来越多,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一句弦外之音,我们都能懂。这只是我的自我感觉良好。那天,他说,安阳有招教老师呢,我没有说话。不是因为不喜欢这里,只是怕成为负担。不想,在他花甲之年,还得操心,我这个累赘

结婚、吵架、经济问题、住宿、房贷这些问题,不该再出现在一个,辛苦了一辈子的生活中,是时候还乐享天年了。他没有再说什么,那段时间,一直参加公务员考试,每次,都问,报的哪里,老家是不变的答案,他“哦”一声,表示听见了。

六月份,他生病了。那天,他一个人去医院,说嗓子不舒服,吃药也不管用。医生说,做个检查吧,他照做了。这是我后来知道的,他从未说起过。他就是那种很倔强的人,一个人执拗着,硬撑着,不需要任何人帮忙,哪怕是最亲的我们。去拿报告的那天,医生打电话说,让你的子女来吧。是姑姑去的,也就是那天,我依靠的大树开始倾斜,我以为永远健壮的他,不再那样顶天立地。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奇怪,怎么会想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像爸爸那样伟岸。可他就是给我这种感觉,给我削苹果,拿钳子夹核桃,带我去旅行,做很多好吃的,还有每次把鸡爪鸡脖那些很多骨头的东西放在自己碗里。很多的种种,让我错误地认为,他会长命百岁。

十月份,一个星期天,莫名的烦躁,就像现在这样。更悲剧的是,来单位,发现忘带钥匙了,一股无名的火。我是那种人,规划好的事情,决不允许出差错。更何况是忘带钥匙,这么低级的错误,貌似只在大一之前发生过。说实在的,大学没教会我多少专业的知识,也可能是逃了太多次课,趴在课桌上睡了太久的缘故。但,也就是,这浑浑噩噩的四年,让我变成了现在的自己。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让自己崩溃过的,哭鼻子的,绝望的。现在想想,很俗地说声,谢谢。正是那些,让现在的我,学会不依靠,不报希望,还有厌世。就在那天,他离开了。叔叔开车,特意开的商务,说,让我们坐的舒服些。是的,这时的我,已经回老家了,离开了他,工作了两个多月。路上,我们有说有笑,谈论着各自的事业,说实在的,就我碌碌无为着,剩下的都过得不错。也正是因为这样,生活在一群优秀的人旁边,有很多的自卑感。上高速的时候,姑姑打电话说,他不行了。车厢内有叔叔、哥哥他们的叹息声。我不安地问,不行了是不是去世的意思?看到长辈们点头,我的世界塌陷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快认不出来。那么瘦,脸上的颧骨突凸出去来,眼睛深凹,曾经的圆脸变成了尖下巴。那一刻,多想,这些是发生在我身上。病魔为什么要带走一个这么热爱生命的人,而不带走一个有死亡欲望的。她真是一个贱人,爱她的她舍弃,不爱她的让她健康的活着。那天,一个人哭了很久,很久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不会再有人和我这样心灵相犀,不会再有人这样爱我。

昨天,早晨,刚开机,闺蜜的未接电话,拨了过去。“今天冬至,来我家吃水饺吧”,依稀听到阿姨的声音,还是那么热情好客,想象着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包饺子,孩子们在大人旁边玩耍,奔跑,追逐,电视上播放着体育赛事。一会儿,饺子下锅,冒着白白地热气,煮水饺的人像腾云驾雾的神仙,拿着漏勺,挥动着,像指点江山的观音菩萨。最后,端上桌,一盘盘热气腾腾的水饺,配上蒜泥,香油醋,辣椒酱,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来,就像我们以前那样。我没有去,不想吃水饺,不想,想起来一些事,就这样,在一个地方,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消耗一生吧。

晚上下班,忽然很伤感,去餐厅买了一堆吃的。看着running man,吃着水饺,就哭了起来,那么突然,让自己都有点措手不及,又觉得很搞笑,擦干眼泪,又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就这样,像个傻子一样。我没有很想你,只是在这一刻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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