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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写情诗

I

其实是一个字也想不起来要写什么的。

然后呢?

没所谓啦。疯子说疯话嘛。

我在想是我本来就是个疯子,还是我把自己搅成了一个疯子。I mean,我还是我,或者我已走失。

学会辩证认知是一件很娘惹的事情。看过的传记,明朗记得细节的历史都屈指可数。那就会拿自己的切身经历来举例论证,这样,就暴露了最想隐藏的真实。也许会有个概念叫第二级效论据。就是当你面对某场辩证时,你回忆到了一个很恰当的经历,或者说,可以完胜辩证的经历,称为第一级效论据。但是这场经历或许私密,或许难堪,或许触痛了你内心的余软,而且,你不想和别人分享。于是,你寻着这条线索找到了类似的经历,论证效果排第二,但是它相较第一级效论据更让你舍得分享。

所以当我要证明我自己是否正常的时候,下意识也选择了出示第二级效论据。自欺欺人好像是人体程序的自动档,所以自己也从来没怀疑过第二级效论据的权威性。就这样,正方利落地赢了,我还是自己,正常的自己。正常的躁动不安,正常的慵懒堕落,正常的喜怒无常,正常的各种强迫症候群和怪癖。

II

过目不忘真的是天分,I mean ,物源与生俱来的天分。人人都有的天分,物物都有的天分。没有选择性记忆,而是选择性删除。总之,深刻的,过了很久还很深刻的,那一定是伤心的事情。所以面对浮现的第一级效论据,选择cancel,cancel entirely。然后整理心情,素装待发,向着某个关于切身利益的物体或事件的方向继续前进。

有时候cancel键会失灵,毕竟这个CPU都用了二十多年了,老化了,也反射迟钝了。三年了,每年看着雅丽猪走我都会失心疯鬼叫,这些年我真实的舍不得又矛盾和不知所措的反应居然变成了失心疯鬼叫鬼叫的。像浑身是跳蚤的公鸡,扯着别人的袖子,或上蹿下跳,或扭来扭去。I mean,站在阳台上看雅丽猪离开的背影看很久好像是一开始就存在的习惯,没有练习,就那么突然的。今天雅丽猪走了,我故意鬼叫嚎啕,结果门关了我还没结束鬼叫。待我歇会儿气的时候,发现雅丽猪在关门后没立马走,好像认真听我叫了会儿,一时间嚎啕停不住了,干嚎变成了泪水啪啦啦的真啕。意识到不对劲后,立马克制。等雅丽走到阳台下,走到树下,走出视线。这次也许雅丽带了耳机,也许雅丽看不到坐在床上的我,雅丽没有嫌弃的对我回头喊,“你不要这么大声的叫叫叫的”。有点失望。

为什么我每次都要提前两天来,推迟一天走。因为一个人待着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情绪失控一次。

没关系啊,爷爷走之后,我还有对我很好的舅舅和小叔啊。嗯,舅舅和小叔也已经越来越远了。情绪失控二次。

哭停了,继续跟大侄子聊天,听说鄂州要下暴雪了,好想下雪,好怕冷。大侄子回家前说我塞一肚子的番茄土豆叫团圆饭,大侄子说我把自己撕碎了留一片给他,然而他马上就要毕业了。情绪失控三次。

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饿了,我突然决定开始收拾行李了。将柜子里所有东西都清出来,消毒了柜子,整理衣服,拖完地,整理桌屉,书刊和稿纸。

家里每个人,大人,小孩,很久没相处过,都给我发红包。不想要。不想窃取自己人的劳动成果。又怕认为成是倔强。很多厚脸皮的事我可以背着人说,但不一定能当面做到。情绪失控四次。

III

我在写情诗。

没错,我一直在酝酿一首情诗。

情诗里有你没我,有我没他,史无前例。

除了沙,还有雪能让风行走的轨迹暴露无遗。那是像圈又不像圈的旋转,像醉酒又清醒着的混乱。

你我各站在这阵飓风的切点上,再各自远航。风带不走你,也带不走我。

直到抽着痛无力蹲下,看到皮靴褪了皮,露出夜宿桥洞街头老人的灰白色,是棉衣单薄的灰白色,还是发丝已层霜的灰白色。是人情惨淡的灰白色。

曾以为那是一双大手,骨骼精奇。能有力地揉捏穿乳房,抓住其后躲闪的心脏。

这会是一首最好的情诗,因为某人读懂了会闪躲,眼神闪躲,情绪闪躲,语言闪躲。因为闪躲了才会意味着什么。

你要是害怕了,要么逃跑,要么拥紧你的左或右。

你像来过,却后知后觉你已经走远。起码不简单,是很复杂的数字,怎么都算不清楚的交往时间。

IIII

接下来的奥登的《葬礼蓝调》中的一句:

他曾经是我的东,我的西,我的南,我的北。

我的工作日,我的休息天。

我的正午,我的夜半,我的话语,我的哀吟。

我以为爱可以不朽,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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