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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心晴

身体在被窝里不停的变换着,一会儿全身伸展像扎在地表的树根,一会儿又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可怜的小羊,被子也在不断的变换着此起彼伏,一会儿又变成一个绒球,像是水面上的荡起的波浪,像河流拐弯处的漩涡。天有点冷,我不得不,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动作,机械式的重复着,这样做只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暖和一点,仅此而已。

早晨窗户的玻璃被鲜红的晨光照特别的亮,透进了屋子。窗户和门都是面靠南面四十度左右,只要太阳升起的瞬间,窗户就告诉了我一切,今天的天气怎样,阴雨或是晴天。

我住的宿舍不高,在楼栋偏上左边一点,楼栋像堆砌的豆腐,一栋接着一栋。对面也是楼栋,楼栋上不断重复的门窗小孔像个魔方小盒,无数的夜晚总有光从这个小盒出来,直接照在我的窗上,透过窗照在我的地上,照在窗上,整个屋子里的光不断的发生着反射与漫反射,就这样我的屋子有了源源不断的光。我的眼睛也有源源不断的光进入,让我难以入睡,于是我使劲闭上双眼,以为这样光就不会进入我小小瞳孔,可这一切都变得徒然,光渗透过我薄薄的眼皮,直奔瞳孔,就这样光还是进来了。

我想总归有办法能够阻止它,愚蠢的办法瞬时出现在我的心里,有了“被子,就是被子”。于是我的头缩进了被窝,鼻子不断的呼吸着自己呼出来的二氧化碳气体和被窝散发出来的各种气味,可我还是庆幸,因为我的眼睛进入了黑暗,没有灯光进入的黑暗,灯光早已被厚厚的被子隔开,就这样我睡着了,跟着自己的熟悉气味睡着了。直到第二次眼睛睁开的瞬间,天亮了,而我还在昏昏欲睡,头一阵胀痛,像是几年没睡觉似地,我才知道我多么的愚蠢,我吸到肺里的二氧化碳太多头缺氧所致,而且是自己的呼出的气体。我想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把自己呼出来的二氧化碳又吸进去呢,肯定是别人的,可眼看着屋的每一个角落,除了一张书桌,一条凳子。一张单人床,少得可怜的几本书还有一盆绿的发亮的盆景,再没其它。书桌,凳子,床,书都是没有生命的,也无所谓呼吸更没有被燃烧,所以我断定二氧化碳气体绝不会来自它们。于是我把目标锁定在有生命的东西上盆景和我,我更加接近要找的答案——二氧化碳到底来自哪里,为何让我昏昏欲睡?锁定的事物只有我和盆景,二者必有一个是二氧化碳气体的发源体。经过一丝考虑我排除了盆景。盆景是植物它不可能会产生如此多的能让我昏昏欲睡的二氧化碳,况且它离我还有几米远,再说我已经跟它不在一个空间,我们被隔开,被厚厚的棉被隔开,我的世界只限于被窝里,它在被窝外,就这样它不再是二氧化碳的来源体,剩下的就只是我了。

可我仍旧不相信自己会释放二氧化碳让自己现在还难受,谁会想让自己难受呢,焦点再次聚集到了被子,窗户……经过一次次逻辑的判断,我发现自己瞬间变得聪明起来,二氧化碳不是从自己的屋里散发出来的,它来自对面的魔盒里,参杂着光进入透过窗户进入我的屋里,然后透过被子进入了我的肺里,不断的在我身体里随着血液循环,就这样我就困了,睡了一夜仍旧迷迷糊糊。

从此,镶在窗户里的玻璃不再变得透明,不再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魔盒,对面的二氧化碳,甚至外面的雨,我把窗户糊上了,糊了一层薄膜,一层能够使玻璃看上去不再透明的薄膜,只有白天的光才能进入,夜晚的灯光被隔开了,二氧化碳也被隔开了(虽然还是时有时无但我不再找原因,因为那就是自己呼出来的气体,还有着自己体内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

雾霾开始是在北方肆无忌惮的蔓延,一座座城市被黑色笼罩着,瞬间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北方进入了盘古开天辟地的时代,一片混沌。这是前几天的新闻,这是我从手机QQ空间里看到的,从同学同事的嘴里听到的,从新闻联播里看到的,人们在雾霾里带上了口罩,小学放了假原因是为了孩子的安全(我好想想了一下,可我没有说话,真是这样吗?),短暂的几秒雾霾在切换的画面里消失了,接着是一个什么是,我没注意所以很快就忘记了。我庆幸南方的城市,我在的城市——深圳,躲过了此次雾霾。

我喜悦的笑容没有在脸上存在太久,仅隔几天就消失了,我不知道消失后我是一张什么样的脸,或许很难看,可没人提醒我,我也没有问别人,或者脸上有没有笑容都一样,因为我发觉我脸上的笑容总是很淡很淡,很浅很浅,经常我都会难以辨清自己是一张笑着的脸还是哭着的脸。

每天我都会看看墨迹,墨迹也会每天看看我。早上起床后,晚上入睡前,我靠着它辨别每一天的天气,雨天,晴天或是多云,也有不少时候它忽悠了我,不该带伞时我带了伞,同事笑了我,该带伞时我没带伞,我躲在了别人的伞下,两个人顶着一把伞向宿舍走去。

雾霾两个耀眼的字,在墨迹上蹦了出来,左下角上边是深圳,我有点吃惊,怎么会呢,深圳怎么会有雾霾呢,不可能啊,昨天不都还好好的怎么就雾霾了。没错是雾霾,这次墨迹没有忽悠我,我真希望这次它忽悠我,可第二天真的是雾霾。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手机铃声,我知道自己该起床了,虽然自己早就在闹铃响起之前就已经醒来,可是自己已经习惯了,醒来之后等待着闹铃的响起才伴随着它一起起来,这已经是个习惯,一个经过多少个早晨才养成的习惯。

穿上衣服,打开门,走向阳台,天不再是那么的蓝,那么的清晰,远处的建筑消失了,此起彼伏绵绵的山峦也消失了,我常去的水库也伴随着矗立的马峦山一起消失了,一起消失在一片灰蒙蒙的雾霾里,被雾霾紧紧的笼罩着。我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在呼吸,还在如以前那样呼吸,反正站在阳台上的我虽然眼前是如此宽阔的天地,可是我的呼吸变得急促,变得焦躁,不像前久那么的宁静,平缓,顺畅,我像是正在吸着毒气,此时的我像是回到地狱与人间的交界处,那里我不知道叫什么,只听说那里风起云涌,天空变幻莫测,时常被黑暗和阳光笼罩,还知道那个世界叫混沌,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世界,在我的脑海里模模糊糊的,我也就姑且叫它——混沌。就这样我来到了混沌,一个我陌生的世界和无数我熟悉的面孔,无数的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有的是熟悉的,有的是陌生的我想陌生的会变得熟悉,我们的生活空间并不到,许多面孔都是由陌生走向熟悉,有的是我叫得出名字来的面孔,因为我的生活已经有了他们,他们已经被存进了我记忆的内存里。

不少行走在上班的路上,食堂的路上,电梯里或是楼梯间,偶有人仍旧在说着,深圳的天气,深圳的雾霾成了说话的焦点,他们嘴里都是不停的惊奇说道。

“深圳有雾霾不应该啊,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你以为雾霾都只在长江以北或是出于长江三角之上海啊?”

“你看看几天的天气,哪里不是灰蒙蒙的。”

话题就这样持续到办公室,食堂饭桌上,电梯开门的瞬间。

深圳就这样在雾霾里拼命的呼吸着,北方的城市也没有闲着,它们已经进入了喘息时代,呼吸艰难,多少人都带上了口罩,就为躲避雾霾。可这一切终究会过去,太阳总有刺破浓浓乌云的时刻,这一刻就在不远的地方。

雾霾只是在我生活的城市存在没多久,好像只有三四天吧。它像是一位匆忙赶路的妇人,深圳只是它累了在这里歇歇脚而已,可是短暂的停留已经引起了我的不满与不悦,我不想它在此停留,在我生活的城市停留,一刻都不允许,我讨厌它的存在,可是它还是留下来了,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可我感觉它在此呆了很久,因为它的存在我的心情郁闷了几天,这几天无疑是漫长的。

呼呼的风声不断地拍打着门窗,一股股寒风从细细的门缝里灌了进来。门和窗都发出玻璃碰撞铝边框的声音,那声音很尖细,一声接着一声,从早上到晚上,从晚上到早上。我不知道白天是不是这样,只有晚上的我才亲身听到,而且就在我的床头,就在我的耳边。可我依旧没管,直到半夜被间断的敲击声惊醒我才睡意浓浓的半睁着眼,拿一张报纸会乱叠一下,把缝暂时塞住,然后接着睡觉。

我的记忆里昨晚只是呼呼的声响,没有半点雨点夹杂的声音,可眼前的一切不是那样,风依旧和昨夜一般刮个不停,雨也下了起来,像编织的渔网在风里晃动,眼前升起了白雾,白雾打湿了一切。阳台湿了,楼下的路湿了,停泊的车辆湿了,远处的建筑,山峦也都湿了。唯独我的眼睛没有被打湿,因为我现在能看得越来越远,即使我与他们隔着厚厚的雨,可是我就得他们比前几天离我更近,我知道明天我就会看到它们(这是墨迹告诉我的,我也确信无疑),一览无余的看到它们,同样它们也应该能看到我,我们彼此拥有着秘密的语言。

今天的天亮得特别的早,睁开眼的瞬间,窗户已经光亮,鲜白里面透露着深红,我知道这是正在升起的太阳的光线,只有早晨和晚上日落之时才特有的红,它们是唯一的,好比每一个正在醒来的今天,独特唯一。

打开窗户,眼前一片光芒,我惊呆了,我顿时豁然开朗,迫不及待的在阳光下站了一会儿,因为我知道离我上班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我慢慢享受这样的阳光,这样温暖的阳光,这几天实在是受够了,雾霾,寒风,骤雨。我终于可以不用穿上厚厚的衣服还在那里冷的瑟瑟发抖,我也不用在雨中急急忙忙的跑去上班,气人的是还能踩到地上的“地雷”溅得一裤脚的污泥。这样的心情那时多么的舒畅啊。

远处峰峦叠翠的山,远处密密麻麻的树,远处五颜六色的建筑,和眼前行色匆匆的人在明亮的阳光下显得是多么的清楚,那么的精神抖擞。

我用了几分钟洗漱完,砰关上了门窗,走向了食堂,走向了办公室。我没有像以往那样背着包,耳朵里也没有塞着白色的耳塞,手上也没有拿着书,就这样上班去了,我的心情比任何时刻都舒畅。

雨过了,雾霾没了,心也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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