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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就像一首歌(五十)

几场凌厉的西北风,把刚进入腊月的鲁西南吹得是冰天冻地。再加上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影响,三十多年流水潺潺的小梁河今年也封了河。所有的树上都挂满了冰琉璃棒子,风一吹就会“噼里啪啦”的掉落一地的冰碴子,接着又冻在地面上。真可谓是滴水成冰、哈气成霜。

天越冷,士祥的糁汤馆生意越好。别看外面冷风呼呼的,可进了屋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烧的正旺的煤炭炉子喷着火苗,开的滚烫的锅里冒着团团的蒸汽,整个空间里氤氲着浓郁的芳香。在碗里用汤冲个鸡蛋,放上姜丝、香菜,点上几滴香油,再要两张外焦里嫩的葱花油饼,抹上点辣椒糊。一碗下去,保管你脑门子上出汗,浑身暖洋洋的。

士祥从出院以后也想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心里问心无愧,就不怕那些阴的、邪的。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日子还得过,生活还得继续。再说孩子们,儿孙只有儿孙福,他们年龄都大了,都有各自的工作,按说把孩子们领到路上,他们当老的工作也就算完成了。至于工作上的事情,你干的再好也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对心事头。人这一辈子还不都是这样,谁不得迈过几道坎、走几个弯道、碰几回头?大彻大悟之后,士祥到对儿媳妇“女张飞”的工作到有了几分同情和理解。

桃花的裁缝部一到年关又红火起来,光记尺寸就用了半个本子。刘燕看家信和二柱子的工地也停了工,在家两个人还得生炉子费碳,再说自己也闲不住,心里盘算着还不如给桃花帮忙去哩!管吃管喝还暖暖和和的,还能挣点零花钱,所以又上桃花这儿帮忙来了。巧个的孩子八斤才几个月,正吃奶是离不开身的。裁缝部里暖意融融,100

岁月匆匆,时光如梭。志成转眼也到了结婚的年龄。王顺义头几年盖的一出院给了大儿子志全,结完婚分家单过了。这次是想翻盖老院子,给志成当新房。本来粮所李所长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在镇上也有住房,想着孩子们结完婚就在镇上住得了。可王顺义拉不下这张老脸来,觉得自己别管怎么说也是个村书记,不给孩子盖出像样的院子,那还不得叫别的村领导笑话死?所以急着找家信和二柱子,就是落落过了年盖房子的事。

二柱子在家,姜春英见是王顺义,抱着孩子转身进了里屋。巧个因王顺义帮她赶走了离婚的男人,带着感激的心情忙给他倒水。二柱子忙让他围了炉子坐下,接着又让烟。王顺义坐下接过茶,接过烟,笑嘻嘻的说:“又倒茶又让烟的这是干啥?我又不是外人。”

二柱子擦着火柴给他把烟点上,自己也点着,看着他问道:“叔,有事呗?”

王顺义抽了口烟:“这不志成过了年五一想结婚吗?,我想着把老房子翻盖翻盖,总不能叫孩子结婚到旧屋里吧?”二柱子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家信知道了不?”王顺义不耐烦的说:“找过了,家里没人。”二柱子笑笑,王顺义不解的望着他。“家信一大早就上德宝家去了,在后院哩!”一听家信在德宝家,王顺义高兴的说:“正好我还得找德宝说说拉料的事哩。一起去呗?”说完喝了口水,把茶杯放在饭桌上,起身就走。

其实家信自从工地歇了之后,也觉得自己在家里无聊、闲的难受,赶上正好德宝也在家,就三天两头的来他家看电视。有时候提瓶酒来,还能噌顿饭吃。今天德宝用白菜、粉条、豆腐炖了五花肉,又炒了几个鸡蛋,两人刚喝上,王顺义和二柱子就推开门走了进来。见王顺义进来,德宝和家信都笑呵呵的站起身来。王顺义背着手,伸着头看着饭桌上的酒和菜,又看看他俩,露出羡慕的眼神笑嘻嘻的说:“啧-啧,这日子过的,小酒喝的真滋润呀!”

德宝忙拿了茶碗:“叔,那就一起喝点呗?”王顺义到不客气,一腚坐在马扎上,回头对二柱子说:“老二,你上士祥那里称斤把羊头肉,再拿个羊肚来,豆腐丝、花生米都拿点,就说我要的。另外把建国也喊来去!”二柱子像领了“圣旨”一般颠颠地去了。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家信说:“家信,你上家里给恁婶子要箱酒抱来,再拿两包烟来。”

当家信回来,建国和二柱子已经到了,德宝正在厨房里调菜,电视上放着刘德华演唱的《忘情水》。王顺义在酒桌上和他们说了准备翻盖房子的打算,几个人都说没问题。缺钱帮钱场,缺人帮人场,拉料咱有车。他们都知道,在桃源村谁要是能喝上他王顺义的酒,那真是比铁树开花还难的一件事。一碗酒刚下肚,一张俏廋的脸就出现在了门玻璃上。“嘿嘿嘿”四秃子干笑着,带着满身的猪屎尿味闪身进了屋。他不图吃,也不图喝,就想加入他们的圈子。眼前的这几个人在桃源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看人家走到哪里谁不得用羡慕加佩服的眼光看着。

四秃子也是有自尊心的,也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今年的几十头猪一出栏,他就能挤进万元户的行列。凭着自己辛勤的劳动,两年就打了个翻身仗,彻底摆脱了贫穷落后的局面。

他感觉现在已具备了这个资格和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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