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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才是放不下的

同事今天走的,本来应该给她送行的,可是天没亮我就起了,没到七点我就出去了,狼狈的。

大清早的跑到马路牙上坐着,坐够了就站着,站够了就走走。

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好和存在,真的很舍不得。

打电话给家里的时候,话还没说,就哭了,眼泪滚滚而落,行人纷纷侧目,止却止不住。

我积食的时候她给我吃药;我晚归的时候,她在家里做饭等我;门没有关好的时候,她一遍遍跟我唠叨,说:“一个人住的时候一定要关好门,注意安全。”

虽然工作的时候,她脾气不好,总是要被吼,总是不知所措,总是不能达到她的要求,可我还是喜欢,喜欢这样的相处。

我,大概是太笨了,人际关系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小心翼翼还是犯错,心惊胆战还是百般难过。

第一次,我第一次没有觉得这世界隔开了你和我,第一次感觉大家可以友好的相处,第一次不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被接纳。

她要走了,明明早就知道了,可为什么我却觉得被抛弃了。

老师说:“我明白,我工作的时候,也换过好多次工作,也没觉得怎样。现在不一样了,每年一到11月,学生们就一个一个走了,那个时候就感觉特别难过,特别凄惶。再过几个月,学生又该走了,一年一次的经历很多了,心脏还是会受不了。”

想起当年看《胭脂雪》,刘雪华老师演的大家长,在夜深里呼喊,你们都走了,一个一个的都走了。

当时年少,只责怪她蛇蝎心肠,活该被抛弃,现在方有些明白那种无奈、凄楚和愤恨不平。

《三妻四妾》里的大太太,一觉醒来,发现家不成家,终于孤独的疯了。

家里的外婆,总是爱问归期,然后长长的叹:“唉,没几天,又是我一个人了。”

在这些故事里,我们都是被留下的,被时代,被爱情或是被亲情留下,留在原地还不能放下。

明白,我真的明白,每一次离家,心里虽然会不舍,但从来不会这样,从来不会像这般孤寂。

并不是说选择离去的人都铁石心肠,都不会感觉不舍。只是,决定离开的人,心里大抵都有了更想要去的未来,更想经历的故事还有更愿意珍惜的存在。而被留下的我们,拥有的宝贵生生的被切去一半,如同一条抽离熟悉的鱼,疼痛的血肉模糊。

看到她在朋友圈说:“真的要走了,再见了上海,再见了亲爱的朋友。”

有人评,我相信此时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亲爱的,你大概错了,留下的才是放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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