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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好久不见

今天昆明这个继续下雨的天气,适合听歌,喝茶,写字,适合想念......

一句好久不见想说给外婆听,

回忆起,她是怎样一个人......

小时候感觉炎热暑假的漫长日子都是在外婆家度过,她给我们做锅盔馍,汤面饺,西瓜酱豆,数不过来的夏天的光阴就在香味扑鼻,还有舅舅们的桃园里愉快的度过了。

外婆瘦瘦的,只有一米五多点的身高,被农村光阴慢慢打磨,缩减着身高,似乎每年见到她会更加瘦小,面容却仍然光洁,还有饱满却布满皱纹的额头,头发亦未全白,些许黑发倔强地生长着,再忙的时刻,外婆会早早起床梳头,将刚好可以盘起来的头发别在脑后,她的脚被裹过,典型的小脚,三寸金莲,穿衣很合身,很整洁。

外婆姓李,虽然我不知什么情况下,她和另外的一个外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但,她们关系很好,那个年代,外婆坚持,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首先要对人好。

记忆中,外婆一直是个舍得的人,对亲戚,对左邻右舍,爱舍得付出,东西舍得给,钱舍得借,力气也舍得花。有时不知道她一个瘦小的农村妇人,为什么会这样舍得。每天清晨,她早早起来做饭,小米粥、小包子、煎饼……不太富裕的生活里节俭却变着花样儿。童年里那种甜蜜流汁液的几乎都出自外婆那双厚厚的磨满老茧的手。

农闲饭后的时候,外婆摇着蒲扇坐在门口大树下,无论大小或长辈晚辈,只要面前过往的人她都会向打招呼:吃饭没?喝汤没?上地去?放牛去?.....外婆一人不拉,从不懈怠,儿时的我印象中外婆的那些对话如同唱歌一样,抑扬顿挫,那么悦耳,回音绕梁。外婆说,见人招呼,这样才好,人活在世上,总要相互亲近的。

有两年,外婆被接到母亲这边看搭台戏,她很喜欢看戏,尽管天气闷热,可外婆搬把椅子端正坐着,从不乱走动,每场由始到终。那时候,村上每户人家要轮着管戏班人的饭,本来母亲要给外婆炖的鸡被外婆留在管饭的那一顿煮了。那天下雨,吃过饭,戏班团长带着表演的人说:你们这家,好茶饭,添麻烦了!是啊,那个年代很少吃荤的岁月里,能有这样的饭菜,的确很难得,外婆说,出门在外不容易,要像招待自家客一样待人。

慢慢我们长大了,有各自的目标,上学,工作、成家、生子......只有逢年过节时随母亲去探望她,年复一年,她老了,开始用起拐杖,可依旧不变的是,每天饭后坐在门前大树下给每个经过的人打招呼。

多年后,外婆已八十有余,好不容易在母亲的劝说下,来到我的老家住上几天,那天,我照母亲的吩咐给外婆买双布鞋,本来用绳子量好的尺寸,照着买,可结果还是买大了,那天看见外婆被裹的变形的脚,觉得外婆这辈子做什么事应该比其他常人都辛苦......后来,我参加工作了,有年回去给她买了帽子,头巾,还有一个羽绒马甲,都很合适,外婆很开心,微微笑着,只是她的头发全白了。

后来的后来,离家太远的日子,偶尔凑着机会给外婆打电话,电话里外婆会把每个人都问候过来,声音稳稳的,不急不缓,可过了没多久,她开始忘了,已经辨不清谁的声音了.....

终于有一天,外婆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医生朋友诚恳地对母亲、姨、舅舅们说,如果为老太太好,什么治疗都不要做了,八十几岁,听天命尽人事吧。过了一段时间,听姨和母亲讲外婆已经不能进食,身体飞快地憔悴下去,喝口水都会吐出来,却从来没有流露过任何痛苦的神情,面容消瘦却光洁,虽不认得身边任何一个人,但只要醒着,脸上便漾着微微的笑容。

外婆走的那天,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从村头排到村尾,除了亲戚,还有外村……很多很多人,里面不仅有大人,还有孩子,是农村罕见的大场面。外婆这一生,育有三子二女,都是最普通的老百姓,她本人,自幼裹足,更是平凡如草芥,未见过大的世面,亦没有读过书,不会写任何字,她只是有一颗爱人的心。跟谁都没红过脸,闹过别扭,她用一生的爱人之心,为自己赢得人生最后的盛大场面的。

外婆,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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