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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娃

寒风凛冽,冬雨绵绵,放牛娃赶着几条黄牛出门了。她脚下挤满了深红的泥土,泥土上是一层层深绿的牛粪,鞋子已经湿透了,路过她身旁,冰冷的雨水掩去了大部分的牛骚味,却还是令人作呕。放牛娃一身单薄破烂的衣服,脚踝和手肘露在外面,带有拉链的衣服却用几颗纽扣扣着,显得特别别扭。她的脸上带着无言的无奈,太冷了,她也想在家撒开手围着火,可那些牛的叫声一遍又一遍的催着她,该放牛去了。

放牛娃小小的身子在路的两边来回跑动,嘴里时而发出“欸欸欸”的吼声。她要防止饥肠辘辘的牛儿吃到路两边的甘蔗,那绿油油的叶看似清口,却是喷洒过农药的,是致命的。 放牛娃继续赶着牛,雨水顺着她的发隙落下,虽说披着油纸,可前半身还是被雨水无情拍打,路遥泥多,到了半路,放牛娃鞋上的深绿色的牛粪已经被泥泞覆盖,看着更显清垂。

放牛娃把牛赶上了小草原,肥嫩嫩的草儿吸引了牛儿的注意力,放牛娃蹲在一边,不一会儿就冲起了瞌睡,当头狠狠的垂下,她眼睛敏锐的瞄一眼牛儿再接着闭上眼,如此反复。等牛儿吃得半饱时,它们开始找事了,总想尝点新鲜的,或是换个新地方看风景。放牛娃此时只能和牛儿寸步不离,她跑到牛的前面,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牛的方向。偶尔跑偏了,她就飞快的跑到牛的前面,随手捡起像样的工具和牛儿对峙,或许是牛儿怜惜她,没跟她硬碰硬,掉头改了她意定的方向。

冷风吹过,放牛娃瑟瑟发抖。她搓起手,在青紫的脸上捂捂,雨还是没停,放牛娃的小布鞋已成了马丁靴,她艰难的提着靴子跑来跑去。小草原上不时的传来“欸欸欸”,“过来”,“不准克”的赶牛声。 有时对面山头会唱山歌,那时候放牛娃的眼睛可清亮的很,小手杵着下巴,听得可仔细了,偶尔她还哼上一两声呢,你别大意,这可比牛儿哼的好听多了。偶尔雨晴了,放牛娃会拿起棍子在地上,牛背上写字,她让牛儿猜,这时候她是自豪的,因为牛儿永远也猜不出她写的字。

有时她会骑在牛背上,不停的哼着她会的儿歌,像接龙一样,她总会和自己比赛,看看她会的儿歌有多少?有时她会和牛儿谈心,尽管它听不懂,她还是一遍一遍的述说着心事,留下眼泪时,牛儿会看着她长鸣一声,这时候她哭得更厉害了,牛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不得她难过,转身了,却也不跑,她可以纵情的发泄,等她好了,又站到了牛儿的前面。

放牛娃口渴了,她会跑进甘蔗林,挑一棵脬节长的往下一挷,拉出林外,修掉叶子,缼掉尖尖。甘蔗皮一片一片的往外抛,甘蔗汁一部分流入了她嘴里,一部分顺着嘴角流进土里,放牛娃的脸像是擦了粉一样,甘蔗灰沾在了她的脸颊上,显得特别滑稽。有时她会学人家打靶,往固定的一个东西抛,每吃完一棵甘蔗,她踩的地方会凹下一个窝,每次抛对她会大叫,不停的动脚挥手。

牛儿吃饱了,放牛娃把牛儿围在一起,往着相反的相反的方向赶。到了牛圈,她要把牛儿一个个栓好,然后拿起铲子把它们的粪便往圈在铲。铲好了到圈在跺一下脚,试图把牛粪甩掉,她还要赶着回家烧火煮饭。 放牛娃进入了梦乡,梦里也许有更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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