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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平凡父亲背后的故事

我小时候的记忆其实是很少的,记忆中父亲一直在外地打工,曾经有一个画面还是很清晰的,那就是母亲背着弟弟拉着我的手去向打工回来的人打听父亲的病情。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害怕,怕失去父亲什么的。后来才知道父亲在兰州做了手术,当时是急性胆道蛔虫,送医院的时候是直接到急救室的,手术还算及时保住了命。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偷偷跑了,因为医院摧钱,而父亲没钱。后来我记不清他是在家还是在哪里养好的病,多长时间等等。也不知道过了几年,父亲带了一些人去新疆打拼了,只记得他过年的时候才回来,那时候就是期待他能带什么好吃的,其实他每次回来我感觉还是很陌生的。期间有段时间我是和大伯生活的,弟弟也去了新疆,慢慢的家境好了,在我们村也算有钱人。直到有一年我二爷去世了,这对我父亲打击是很大的,因为父亲的父母英年早逝,他那时很小,父亲说当时不记得父母是什么模样了,只记得都是生病去世的,后来我二爷就收养了父亲和大伯,二爷一直没娶,父亲小的时候身体也不好,但是他们还是慢慢熬过来了,再后来成家立业,按我父亲的话来说;“那时他已经是顶天立地的人了”。二爷去世之后,请的风水说我们家的院子不好,于是父亲开始整修家里,先是做准备,后来就开始建房子,总共建了八间房子,只记得父母起早贪黑忙个不停,历时一年多,现在看来很不起眼的工程,可当时算是大工程了,当时也是轰动全村,时至今日想想,父亲在三十岁左右就已经很成功了,三十而立,想想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当然时代不一样,父亲他们那一代人就是在拼命。等家里收拾好了,我有了清晰的记忆,父亲又病了,他期间还是带人去打拼,可是工程款一直拖,拖垮了他们,加上父亲病情加重,家境一直滑落,无奈父亲只能在家带病种地了。那时候我就希望父亲能健康地生活在这个世上就很好了,那时我上初中,弟弟上小学,每到周末回来我基本上都得去请大夫给父亲打吊针,以致父亲现在都可以给自己打小针、打吊针了,可想而知父亲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就我母亲一个人一直支撑着整个家。就这样直到2007年,也就是我高考前几个月,父亲坚持不下去了,再次上了手术台,做了肝脏内胆管切除,手术的那天我看到了父亲被切除的一半肝脏,心里五味杂陈,那段时间感觉到上帝不公,我也看透了很多东西,学会以乐观直面现实,到现在也是,我以前也有梦想,可现在我就只是希望家人能够健康平安就好。手术前父亲想到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当然这是后来他对我们说的,大伯说手术前一晚父亲一直在抽烟,也许对父亲而言那就是个不眠之夜,术后前一个晚上我从学校赶来一直陪了父亲一夜,他一直在挣扎呻吟,那是我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夜,对父亲更是,后来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想不开了就去医院呆一晚上,你一定会想开的,因为医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活人的地狱,去了就会受惩罚,无论精神还是身体。父亲在医院整整呆了一个月,出院时还是很不乐观的,身体被病魔吞噬的只剩骨头了,等慢慢好点了再去做了检查,查出手术没成功,还有结石在里面,当时父亲蒙了,我也是,本来术后不再抽烟的他再次抽起了,我很无奈,这就是命运吗?想打官司可大夫还是托人找的,后来就认命了,好在大的结石取出来了,小的也许就等父亲带它们入土了。虽然这一切都是命运不公,可是谁愿意就这样认命呢,我一直都认为否极泰来,因为希望还在,父亲心情开始平静了,我们慢慢变得很乐观了,虽然生活艰辛,但心里都有希望,2007年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这给父亲很大的精神支持,同时弟弟放弃了学业,一人前往上海开始了打拼生涯。当被苦难折磨过的人们过一段简单平静的生活就感觉很快,大学四年很快结束了,2011年我考上了福州大学研究生,我感觉到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顺利的一次考试,还阴差阳错的找了一个好导师,而且到了不敢想的中科院做研究,当然期间还是很曲折的。2011年年底我母亲做了子宫瘤手术,我一直陪着她直到出院,当时我们的心情都很平静,好在父亲这几年恢复的很好,为养家这两年也是打工挣钱,为弟弟操办了婚事,同年我弟弟结婚了。时隔一年,也就是2013年4月27日父亲在新疆工地出事了,胳膊断了,5月3日做完手术,还在病床打点滴。当弟弟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差点窒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呢,我该哭嘛?我一直认为家里开始有希望了,我也不敢再想什么了,我坦然接受这一切,我开始平静了,因为父亲还在,就还有希望,我不再怪命运的不公,父亲三次手术,能坚持下来就很坚强了,他承受的疼痛已经到极限了,估计有生之年真到走的那天他会很轻松,我还有什么可希望的,只是希望三个月后他能好点,然后抱抱自己的孙子,因为弟妹快生了。

我也知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比我们困难的人家多的是,但有时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但是不管怎样你都得去接受,比起地震遇难的人们,我们就很幸运了,我们还敢奢求什么呢,我只能做好自己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孝顺,我只能打电话问问,什么也做不了,还是祈求老天让父母早日康复,那样我才能安心,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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