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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老故事

那是距离我出生50多年前的事了,故事的主人公黎迩与傅绮生在同一个村子。黎迩生得俊俏,后又在部队里呆了两年,迎来了不少姑娘们的青昧,傅绮更是自幼便迷恋这位黎迩俊男了,所以在倒追了黎迩几条街后,终于如愿以偿抱得美男归。放在现在倒也不失为一部偶像剧。

只是那还是一个填不饱肚子,吃饭靠粮票的贫穷的年代。那时的黎迩在工厂里上班,单位会定期发些细粮,傅绮也有自己的工作,表面上看着日子过得还算体面,老家的那些亲戚吃不上饭,便时常过来,讨要些饭来填肚子。所以经常会看到黎迩家门口蹲着一大帮衣着褴褛的人。对此黎迩总会先把最好的粮食拿出来分给他们,很多时候会分得一丝不剩,两人便一起挨饿。有时街坊邻居们看到下班回家的傅绮会说“你快回家看看吧,你家那帮要饭得又来了”对此傅绮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家里有什么就拿什么分给那些亲戚们。而在面对“吃了吗”这样的询问傅绮的回答也永远都是“吃了,肚子饱了”其实胃里依旧是空荡荡的。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家里没了粮食,黎迩冒着大雨,推着自行车翻过了两座山,换回了一小袋米,两三个窝头,和几张粮票。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谁也没有想到,长期的过度劳累,和饥饿使隐藏在黎迩体内的疾病爆发了,黎迩被送往了离家十几公里的疗养院。傅绮每天都会顶着太阳,背着孩子走上几十公里的山路到达疗养院,把省下来好的饭菜留给黎迩。每天晚上去铁矿厂里捡回些铁来卖,挖野菜,实在没有吃的了,便去别人家的菜地里偷些回来吃。当然不止这些,这些只是我所知道的。这段时光是傅绮最难的一段时光,我曾问过傅绮几回那时是怎么挺过来的,但傅绮只是说黎迩那时受了很多苦,而我知道的则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后来,黎迩进行了手术,但由于抗麻,而无法进行麻醉,刀起刀落,血丝连连。

终于黎迩撑了过来。

最苦得日子熬了过来,孩子们也长大了上了学。冬天的时候孩子们只有一套棉衣可穿,早上穿出去,晚上回来满身是土,衣服也磕破了,傅绮将衣服补好洗出来,放在炕上来回烘干,实在不行便生起火来烤,从未在零点之前睡过觉。就这样两个孩子,虽然每天都穿同一件衣服,但也每天都干干净净的出现在学校里。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时间过的匆匆。

2004年应湾村拆迁,被一座座高楼所替代。

树下几位老人唠着家常“老黎,听说你儿媳生了,这回男孩女孩?”“哈哈,男孩。”“这回好了,孙女孙子都有了。”“老黎,回家吃饭了”楼上传来了喊声。

上了岁数的黎迩,牙口不好,傅绮把菜做的基本不用嚼便可下咽。

儿女们为傅绮买了衣服老黎的声音闲闲的飘过来,“这衣服,不怎么好看。”事后还总要补上一句“你妈,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老黎,这一辈子最大的兴趣就是象棋,一下就下到零晨一两点,傅绮总会因为这件事唠叨个老黎到“地老天荒”。

每天晚饭后,两人一起出去遛弯,迎面的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吹起,两人灰白的发丝在暖橙色的阳光中飘扬……安逸美好。

如果时间可以延续,我想让这样得日子一直延续下去,延续到现在,延续到未来,我想让傅绮看到我的婚礼,看到我们过得都很好,我想告诉她我很爱她。我想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不仅是我,还有很多人在爱着她。

傅绮,我的奶奶。黎迩,我的爷爷。我们的亲人;我们共同爱着的人;我们最敬重的两位老人。

写下这篇文章,是对我的奶奶以及两位老人的时光的怀念,也是对自己那个未能实现的时间延续的幻想。

他们的故事很老,很长,还有很多没有说。而我只是想简单的讲一讲。讲一讲这些“枯燥乏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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