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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18岁那年,我的理论教员,一个大我五岁的章丘来的大学生对我表白。当时我吓坏了,师生恋在当时那个年代不会有好的口碑的,加上年龄小,我拒绝了。多少次他在我家附近徘徊,久久不肯离去,我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惴惴不安。

上班路上,上班的车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一贯趾高气昂,意气风发的他,忽然间变得苍老了许多,整洁的衣服出现了褶皱,走路也不像以往轻盈,乌黑的头发竟然有了青丝……我远远的躲着,但是有点心疼。

过了不久,他离开了,去了一个小单位成了一名普通工人。要知道,作为当时我们单位为数不多的大学生屈指可数,他离开了意味着他放弃了他的专业,他的前途。周围的领导、老师,都带着责怪我得口气埋怨我,我很茫然……

27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他的电话,电话的那头依然是带着章丘大葱味的普通话,依然是大嗓门,依然是傲气十足。说实话,这些年,对于他,我的内心充满了内疚,当初和他一起的,甚至不如他的人,现在或成为老总,或成为副总,最差劲的也是处级领导,而他……这些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工作如何,而他对我却了如指掌。这样的痴情,让我心里有了一些自责。

那天,因为有事,我第一次拨通了他的电话,听的出来,他有点兴奋,于是话多了起来,他谈他挣了多少钱,买了几套房子,他说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出去消费,他喜欢宅在家里打扫卫生,只是偶尔去爬爬千佛山…… 他给我谈教育孩子,说女孩不该要强,有男人养着就行,还说他就是十几天不上班钱也不会少发给他,他老婆在单位说不干就不干,说有老公养着……我就听着,话不多,就说了说正事,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眉头紧皱。放下电话,我忽然很放松……

岁月如梭,让人不寒而栗,人们总想抓住青春的尾巴,总想让时间走的慢点,总想都那么美好。只是,人会改变,改变的有时让人不可思议,改变的散发着一股铜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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