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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每次回乡村老家,车库里都没有我爱车的一席之地,只能在露天下接受严寒酷暑的洗礼。车库里有名目繁多的车足以办一个小型车展:“永久”牌自行车、“凤凰”牌包链车、“山地”牌变速车、“125摩托”车、小型自行车、运动版型及踏板电动车。车辆的演变从功能和性能上都越来越优越,款型美观。这些车辆大都尘封已久,惟一醒目的是后辈们认为老父亲的那辆老掉牙的“永久”牌自行车,却常用一面当时价格不菲的旧红床单包裹着。

上世纪70年代初,父亲花180元钱买了这辆九成新的二手自行车。这是家中省吃俭用和父母多年的心血汗水换来的,父亲对它如同现在的人对其子女一样呵护。那个年代的农村,自行车是少有的代步工具,谁家有辆自行车无疑于现在有几辆豪华小轿车。儿时,常记得父亲农闲时就摆弄他的那辆自行车:买些二指宽的花边塑料将横竖粱全部缠裹,塑料的末端用火点燃,用手指重压就牢牢的粘在塑料上,这样的场景我不知道看到过多少次;坐垫套是母亲用各种剩余的花布料剪成若干个小三角形拼凑而成的,坐垫的边缘再配上一圈黄色的穗子;用红蓝两种塑料再剪一些指头蛋儿大小的圆片,夹在前后两轮辐条的交叉处,车子行走时形成一个美丽的彩环,煞是好看。父亲每次从县城赶集回来,在家门口“叮铃铃”摁几下清脆的铃声,我们姊妹几人夺门而出抢占后座或横梁上的位置,每人分几块糖,此时乐呵呵的父亲宛如凯旋归来的将军。

那时候,农村娶媳妇都用毛驴驮。有些村民娶亲为了显摆,就向乐善好施的父亲借车,父亲虽然心疼,还是慷慨地答应了。不过,借车时再三叮咛自行车的各项功能,要注意那些细节。每每遇到谁家有急事,父亲都会主动地骑上自行车乐于奔波。

每逢周末,父亲就会骑着自行车风雨无阻地往返学校接送我们,我们姊妹几个欢呼雀跃地登上自行车,在其他同学羡慕的眼光中兴高采烈地回家。这辆车一直伴随着我们姊妹读完了乡镇初中、县城高中。

就是这辆“永久”牌自行车,伴随着父亲走过磕磕绊绊的一生;帮助着村民化解了一个个危难;承载着我们度过美好的中学时光。

如今,这辆车上缠裹的塑料已没了踪迹,黑色的油漆也脱落了;铮亮的车圈锈迹斑斑,把手上只留下些隐约可见的银色光亮;个别辐条已断,父亲就用和辐条粗细差不多的铁丝铰接,车胎也因岁月的磨砺没了花纹。每隔几天,父亲就把他的那辆车推到院子里擦一擦,给车轴上抹点润滑油,用工具敲这拧那的。我问父亲:怎么把断的辐条和车胎不换掉?父亲边摆弄边回答:车已过时,哪有这样长的辐条和偌大的车胎!接着又说:别看它不打眼,骑着它比你们给孩子添置的小型自行车舒服多了。现在的自行车感觉缺少筋骨,软不邋遢的,骑在上面直不起腰,伸不直腿。虽没有你们的轿车那么舒服,但它能锻炼身体,省钱又环保。我暗自思量父亲的这些话,的确如此!

我顿悟,父亲为什么对这辆“永久”牌自行车情有独钟:这辆车印证了父亲的生命历程,铭刻了父亲40多年的风霜雪雨,陪伴父亲从人生的黄金阶段走向了老年。是的!岁月倾注了父亲的全部青春和心血,任何车辆都无法取代它在父亲心目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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