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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香

春后的斑竹林里,斑竹笋已经窜得很高了,我和一群小伙伴拿着细长的竹竿在斑竹林里穿梭着,我们要把斑竹笋顶尖上的嫩笋壳取下来,晒干存放,以便端午节的时候妈妈包粽子用。斑竹笋壳包着不加任何馅料的白糯米,煮的时候,我和弟弟就嗅着满屋袅绕的清香不停的咽口水。妈妈说她以前是不会包粽子的,有了我的第一年,想着我还小吃不了粽子,而我爸爸在部队不回家,她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就没有包粽子。

端午节那天,比我大三岁的堂姐拿了一个粽子到我家逗我玩,走的时候她说:“妹妹,我要回去了,粽子还给我。”堂姐拿回去的那个粽子,已经被我仅有的四颗门牙咬得破破烂烂了,妈妈的心,轻轻的疼了一下。所以此后的每年端午,妈妈都坚持为我们煮上一锅香喷喷的白米粽……

每逢端午,这段儿时有关粽子的记忆便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中鲜明着。

又是一年的端午将至,这几天市场里已陆续有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箬叶出售,那碧绿诱人的颜色,勾得我的心也蠢蠢欲动起来,开始思量我要买多少糯米,要包多少粽子,要送给哪些好友。

身边的一些朋友,知道我热衷于做美食,在她们看来,包粽子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活于我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殊不知,我是个天生眼拙手笨的人,只是个去年才学会包粽子的“菜鸟”。

之前的很多年,每逢端午,因为自己不会包粽子,又觉得不吃粽子就不像过端午节,只好随便买几个来应付一下嘴巴。而眼睛却不是那么好哄骗的:超市的专柜上,琳琅满目的粽子,风味各异的馅料,都能全方位调动出一个人对美食的向往。特别是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她自诩是个“超级吃货,”要求也越来越多,她说:“妈妈,我们自己包粽子吧,超市里甜粽是豆沙馅的,我想吃蜜枣馅,肉粽不要放花生,改放莲子和板栗好不好?”面对她这些“无理”的要求,我特意找过一个平常看起来很干净清爽的阿姨订做了一回粽子。

去年的端午节前夕,听说社区里的一位大姐在家包粽子,我就兴致勃勃的跑去请教,看她动作娴熟,一会儿功夫就包了好几十个。她一边包一边告诉我包粽子的方法,却并没有要让我亲自“操练”的意思,我站在旁边看了一阵,觉得挺简单,应该学会了。于是在端午节的前一天,我泡了三斤糯米,准备好馅料,洗好粽叶,揣着有点小激动的心情,开始跃跃欲试的包起粽子来。我卷好粽叶,放好米,在裹的时候粽叶总是散开不成形状,所以折腾了好久,一个粽子也没有包起来,女儿倒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很期待的看我忙乱着。

我望着泡好的半盆糯米,心里暗自着急,无可奈何的出门去搬“救兵”。在老乡的食杂店门口,我遇到了阿霞,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我和她并不熟悉,但还是硬着头皮问她会不会包粽子,我正在找师傅“拜师学艺”。没想到她很热心的就跟我回去了,很认真的教我裹粽叶时候的手法。“实践出真知”这话一点不假,自已动手做跟只看不做大相径庭,终于,我生平第一次学会了包粽子,也多了一个师傅朋友。

看着女儿心满意足的吃相,我又想起了我的母亲和那个关于粽子的故事。时光荏冉,离家多年,粽子早已不是只有在端午节才能吃到的美食,最熟悉的是闽南的烧肉粽和碱粽,而最怀念的,还是故乡老屋飘出的那缕缕粽香。

我的母亲,为了我而坚持每年端午节包粽子,而她,却未曾吃到我包的粽子,有些美好,真的只属于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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