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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夏

都市的繁华掩盖了人的善良,都市的节奏拉得所有人心里憔悴,仍然紧赶慢赶。终于是钻进了夜幕前的一节车厢,跌跌撞撞在人造的恒温里让自己平静下来,在平静一些——在梦里,有被抛弃的森林和原野,虫鸟演奏者最悦耳的音乐。仿佛只有短暂急迫的梦里,才能容得下如此地不严肃,我们都迫切需要梦的抚慰,需要暂时性地归于那样的另一端。

再一次望着窗外擦过的夕阳,我很失落的问道自己:“你又错过了什么呢,还有什么是你不能错过的?你真该死!”这是我对自己的责备——证明我还真实地活着,从未忘记要象征性反抗的证据。这样的无用功充斥了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人生,并终会成为漫长电影里脱节的那一块。

我不想自己短暂的人生就这般,被一刀又一刀地剔除得所剩无几。因而,努力地使记忆的行船游弋与脱节的地带,找寻漏掉的空气,拧紧松动的螺栓。可慵堕总让急于求成落败后无地自容。

错过了又一个春天,冬天的故事还没有写完,没有自己的故事,没有写完那些死去的人,没有写出那个活剩下的自己。一切似乎都还只是懒洋洋地停留于一个悲伤寒冷无比的开始,止步于久远情感的淡漠,无力继续从容记叙、讨论生死的长度和广度。我承认这是对生活的最终妥协——一个看来不怎么令人意外的折衷,懒惰的社会病症。就好像大学时代的冬天,只有暖暖的、缓缓沉入江水里的夕阳,此外无它。

夕阳依旧耀眼,夏天来得似乎太早,还没准备好迎接,炎炎烈日已经灼尽翠绿。环城高架像一圈又一圈横亘在五环以外,远离城市的中心地带。我从他人的窗外经过,绕着年轻时的梦走,不再年轻;追着别人的成功赶,却并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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