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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凋零,余生落幕

黑暗、冰冷,属于我的归宿,我来了,回家了。

这应该是大家看见的我的最后一篇文章了,因为……

我的名字叫钟凡,今年19岁,不过多少岁都不重要了,反正一切马上就和我无关了。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没了妈妈。不过不是死了,别人都说我妈妈跟别人跑了,还说我是一个没人要的野种。在我懂事的时候我问过我爸爸,我稚嫩的声音问爸爸:“爸爸,妈妈哪去了,我要妈妈。”回应我的不是爸爸的话语,而是他的手掌。“啪”,清脆的声音至今在我耳边嗡嗡作响。然后我看见他血红暴戾的双眼,听见咬牙切齿的怒吼:“你没有妈妈,你妈妈死了!”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原来我没有妈妈,再后来,再后来,爸爸也没了。

我不知道钟建国(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爸爸),喜欢喝酒、打牌是在我妈妈走之前,还是走之后,反正他基本不会去干活,也不知道是哪来的钱打牌、喝酒。他给我印象最深刻也是唯一的印象就是喝酒、打牌,然后打我。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他通过打我应该练就了不凡的身手吧。他唯一的损失可能就是皮带因为打我破了几根,有时候把自己的手给打破了皮。虽然他给我只有这样一个印象,不过却是难以忘怀。经常在睡梦中,我能看见,昏暗的灯光下,他狰狞的

因为喝了酒的红面孔,他手里的皮带,还有看一眼就能让人堕入冰窟的眼睛。我时常因为这样在睡梦中突然坐起身,睁开眼睛,抹一下额头的汗水,看看自己身上,根本没有脚印,也没有青一块紫一块,我才了然,原来只是梦,摸一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告诉自己,只是梦,只是过去。

我记得有一次,大概我10岁的时候吧。几个催债的人跑到了我家里,把钟建国按住,作势要宰他的手指,当时我藏在一个乱沙发后面,手都在发抖,心里又激动又害怕。我想:杀死他,杀死他。可惜,最后那些人还是放了他,就连手指都没宰。

也许我要感谢他,因为他我找到了黑暗,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我读书的钱大部分是一个对我还不错的姨妈给我的,不过我也基本没和她交流过,因为家里毕竟太特殊,很多时候也比较尴尬,至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帮助我。在小学的时候,有同村子的孩子到处说我的家庭。当时他们一群人围着我,或在我旁边,用稚嫩的声音唱着歌:“钟大凡,大猪头,没人要!”骂我是野种,,扫把星。最初我很气愤,和他们打起来,不过结果就是被打的鼻青脸肿,不过也没事,反正打习惯了,也没见的我被打死。后来,我慢慢习惯了,反正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我一直没有朋友,我也不喜欢说话,我想的是我也不需要朋友。但是有一天,那时我在读二年级,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那些人又来嘲笑我,我没打算理他们。忽然我听见一个声音,一个稚嫩又可爱的声音:“你们太过分了,你们再欺负钟凡,我就去告诉老师。”

当时,我抬起了低着的头,我看见了一张带着稚气,有些气愤的面孔。那是一个小女孩,她叉着腰,指责着那些人。如今已过了这么多年,那一天的情形我历历在目。那些学生毕竟年纪小,怕老师,一个个也就灰溜溜的走了。那个女孩是隔壁班的,叫陈沐语。长得乖巧,可爱。不过那时,我没有管她,我继续低着头,打算走了。她追上来说:“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他们欺负你你去找老师啊。”我低着头说:“嗯。”然后我们一起回家的,因为也顺路。她很活泼,笑起来很好看,她一路上总有说不完的话,聊这聊那,像一只可爱的小麻雀。不过我都只是“嗯”“嗯”的回答。虽然我没去仔细和她聊,不过那是我活这么多年来记得的第一次开心。

她的家离学校比我近,终于到了她家门口。她说:“我走了啊,她们再欺负你,你一定要和老师说。”我犹豫了一下,我说:“好。我今后可以找你玩吗?”她说:“当然可以啊。”从那以后,我一有机会就找她玩,然后一起回家。虽然我还是不爱说话,不过每次和她在一起,听她说自己的故事,我都很开心。后来,慢慢地,我也会和她说一些自己的事。不过那时年少,她也不会了解我的处境。不过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起初,我不知道我对她那是什么感情,后来我明白了,那就是喜欢。只不过当时怯懦的我,根本不敢和她说。她压根也对我没这样的感情,我只是她众多伙伴里的一个。但是,她却是我一生的唯一。

她学习成绩好,性格好,又长得漂亮。我能和她一起玩,说说话,我感觉很满足。就这样,小学生涯在家里的黑暗和她的陪伴之下度过了。

上初中的时候,她分在了优秀教研班,而我分在了垃圾班。我有时也想去找她玩,不过她学习紧,一直都说下次吧。直到我初二下学期辍学,我们就都基本没一起玩过。我辍学是因为家里没钱送我读书和生活费了,亲戚也不能一直帮忙。在我辍学的时候我想去和她表白,可是最终,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没有勇气去和她说什么,甚至我都没告诉她我辍学了。

辍学以后我就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一点钱,坐车到外地,东晃一下,西搞一下,捡垃圾,偷东西,帮洗碗,一直到今天。因为没有文化,也没有一技之长,我在社会上就是一个垃圾,渣滓。我辍学的五年多以来,一直支持我活着的只是那个不切实际的念想,一个好几年未见的她。

就在昨天,我回到了家乡,拿着自己微不足道靠不干净手段得来的一点微薄积蓄,买了一套像样的衣服。我找到了她,请她吃了一顿饭。我鼓足了勇气我告诉她说,“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很久很久。”她起初有点尴尬,她说:“我一直把你当很好的朋友。”后来可能我有点急了,就激动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她可能也因为我的态度生气了,她说出了她这么多年来的真心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你知道吗?当初初中的时候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们么?当时我就朋友都不想和你做了,因为你我被家里骂,被其他人背地里议论,说我和一个精神病患在一起,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是我不想伤你,你当初找我的时候我也一直没明说。你以为我们还是三岁小孩么?你真的是心理有问题。”

她本来还想说的,不过她看见了我绝望的样子,她没继续说下去。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怜悯。我突然明白,原来我给了她多大的压力。其实我知道,当所有都去排斥一个人的时候,如果有人去和他接近,必定会承受异样的眼光。她其实还是当我是朋友的,只是因为我刺激了她,她才那样说。虽然这样,但是我还是感到了无边的寒冷。

今夜,现在,我站在这条深不见底的大江边,暗淡,没有光泽的枯叶落了下来。

我突然明白,原来所有人都没有错。我的妈妈是因为爸爸的不负责任,喝酒,赌博才走的。我的爸爸是因为妈妈走了,受了刺激才更加喝酒更加赌博一蹶不振才打我的。陈沐语对我已经没有比她对我更好的了,只是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什么都没做却要承受这一切,我也没有错。

也许,错的只是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我走了,那么一切都就好了。

当有人读到这的时候,我已经将这打字的破手机扔进了江里。黑暗、冰冷的江底才应该是我的归宿。世界,再见!

树上的枯叶慢慢落下。

枯叶凋零,余生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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